郎苑吃着香喷喷的驴肉火烧,喝着热腾腾的糁,也算是吃人家嘴短了。拧了一会儿胖子之后,就觉得有点好笑——切!姐会吃一个胖子的干醋?多少人排队!
原来是误会了,不是村长家闺女,而是副镇长家闺女呢!名字起得特别好,要是叫“纳尼”就更好了,国际范儿……呸呸,这糁有点酸了!
“哦,那昨晚那个死油头……”胖子昨晚火气极大地冲进前厅时,明明看到两人已经纠缠上了啊?
“死油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刚说了一句流蟒话,就被我扇了一个耳光!”张妮讲得还有点小得意。没有国际范儿,也有天鹅肉范儿。
话说天鹅肉是个什么范儿?
得,那个死油头还冤得慌……胖子有点乐不出来,尼玛哥才冤呢,洞口上火急火燎地跑出来救人。唉,也是天意弄人,怪不得谁。
郎苑也明白了原委,想笑又忍住了,忍得很辛苦。倒是把茶几下的黑手松开了,吃驴肉火烧不方便呢。
“不过还是很感谢胖哥,是胖哥救了我……”张妮的小脸有点热,分明是想说,壮士大恩大德无以为报,如蒙壮士不弃,妾身愿以蒲柳之姿荐枕席……
胖子嘿然无语之际,张妮居然继续进攻了,还有真有点猛冲猛打的气势,敢当着熊婆娘的面发起挑战,“胖哥,你是哪个村的?”
郎苑只当没听见,甚至还小幅度地摆了摆手——上吧,不用在乎姐,姐还得吃早餐呢!这回算是癞蛤蟆配上天鹅肉了……
“我一般是在沧海,你去马家庄打听一下就好。”胖子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应对了,人长得帅,很烦啊!普罗大众怎么可能理解这么深奥的事情?
模仿技能太强也是个包袱。昨晚模仿马家庄人的口音,只是想以老乡的身份让白眼球,呃,张妮,通融一下,毕竟是没带身份证。遇事就回头找郎苑,多不好。
“嗯嗯。”张妮果然心领神会,不再追问了。有名有姓有地址,回头再说喽。
张妮有时候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头,有时候抬头瞟胖帅哥猛吃猛喝地雄姿。六个驴肉火烧,一斤煎饼,胖帅哥果然很能吃哦!不过能吃就能干,啥时候能吃成了缺点了?
被人恶意诬陷的某个熊婆娘又挨了一记白眼……
一茶几的早餐全部消灭完毕,张妮又抢着收拾残局,果然是勤快又贤惠,懂得伺候男人。与之形成了鲜明对照的是,郎苑懒洋洋地歪在那里,就跟吃饱喝得了老琢磨着剥削佃户的地主婆似的,就差了一杆水烟袋了……
“谢了张妮!我们该回马家庄了,住宿费和早餐,一共多少钱?”胖子多少也抢着帮了点忙,哥就别当好吃懒做的老地主了。
“不用了胖哥,小妹请你的!”张妮连忙摆手。
“别介!已经很感谢你了,哥有钱!”胖子哪敢再赚人家小妹妹的便宜,掰扯不清楚啊。
“嗯,房费是九十八。餐费真不能收!”张妮也觉得不要太急迫,还是慢慢来比较好,黄脸婆都老了。
“昨晚还借了你那么多东西,加上早餐,就给你两百吧!张妮,多谢了!”胖子说着就伸手去掏口袋,却再也掏不出来。
昨天中午出去请郎苑吃饭,表姐暗中给胖子塞了一千块钱,中午吃炒鸡,就花了一百出头。问题是离开马大宝家时,胖子把剩下的钱都塞进马大宝的口袋里了,就在和马大宝握手告辞之际,谁也没有察觉。
昨晚给送货上门的小卖店老板付钱时,也是从郎苑钱包里掏的。当时郎苑精神恍惚,并未注意。胖子当然也不在意,钱算什么啊,分那么清楚干嘛?
有时候,钱还是算什么的……胖子多少有点难堪地转向郎苑。
哥不是有钱嘛……郎苑撇了撇嘴,果然掏出了两张大票,拍在茶几上后,施施然走了!
好可伶的胖哥,混得好惨的胖哥,连两百块都给不起的胖哥,在漂亮的小妹妹张妮的特别同情地注视下,提着拉杆箱,低头耷拉角地追了出去……
哎,不对啊,昨晚还收了一百块的押金呢!张妮举着两百块钱追到门口时,越野车已经开出了院子。貌似胖帅哥是坐在副驾驶上的?
胖哥真的好可伶,连开车都不会,处处受制于那个熊婆娘!
张妮思绪万千地返回前厅时,死油头鬼鬼祟祟地推门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胖爷走了?”
“滚!”张妮面对癞蛤蟆,当然又恢复了天鹅肉范儿。这死流蟒居然还敢在老娘面前露面,嫌脑袋不像如来佛吗?
“是是,这就滚!”死油头点头作揖的,又鼓足勇气问了一句,“胖爷没留下什么话?”
“叫你滚啊!”张妮又抄起了衣架子。
“真的啊?好的,我这就滚!”死油头赶紧抱头鼠窜。
那边房门一阵乱响,死油头带着另三个联防队员,还是人手拎着马所长的一肢,歪歪扭扭地出门上车,疾驰而去。
邪门了,今儿住店的人都不要退押金的?
张妮怅然若失地拍打着手里的四张大票,皱一会儿眉头,又忍不住偷笑,小脸红扑扑的很可爱。
又过了一阵子,张妮终于揉了揉小脸,抬手看了看腕表,掏出手机拨了出去,“爹啊!我不想当服务员了!”
听声音带着点嗲气,又有几分凶蛮,很懒得解释地解释了一句,“呆在小镇上能有什么出息?我要去大城市闯一闯!你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