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大章看了眼钞票,没有立刻接过去。
“这并非什么赔偿。”程千帆冷笑一声,“费佲是有问题的,这一点我无比确定,只是,他毕竟是巡捕,即使是死,也不该就这么死在我手里。”
说着,他将钞票塞在路大章手里,“我的帛金。”
路大章收起钞票,却是摇摇头,“这钱我会带到,至于说收不收就不知道了。”
程千帆沉着脸说,”收不收是他们的事情,我做了我该做的。”
“谢了。”路大章沉默片刻,抱拳说道。
程千帆送走了路大章。
两人没有进行其他任何秘密的沟通交流。
路大章来看费佲最后一面,此乃应有之义。
两人的那番话也绝无任何不妥。
此乃费佲的老长官路巡长同程副总巡长之间必须要走的程序。
路大章今日若是没有出现,反而容易引起怀疑。
……
值班的苏哲打电话让送了包饭做,还要了一壶酒。
他在总巡长助理办公室里闷闷吃酒。
桌子上放着两个小酒杯。
他在为费佲送行。
他记得自己以入党介绍人的身份郑重告知费佲通过了组织的批准,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红党党员的那天。
两人弄了两个小菜,一壶酒,兴致高昂秉烛夜谈。
不知道怎么就谈到革命胜利后,大家该是多么的开心,多么的兴奋,该怎么庆祝胜利。
苏哲记得自己说的是,“我会写文章,会谱曲,我给大家写一首胜利的歌。”
费佲便哈哈大笑,高兴说道,“我写不好文章,唱功也不行,我会拉手风琴。”
邦邦。
房门被敲响。
苏哲从痛苦的回忆中惊醒,他迅速将一个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将小酒杯放进了抽屉里。
“什么事?”
“苏助理,金总办公室的电话一直在响。”
“现在还响吗?”
“不响了。”
“晓得了。”
苏哲拿起桌面上唯一的那个酒杯,喝了一小口,又夹了菜,抹了抹嘴巴上的油水,拿起桌子上的一串钥匙,先是锁好了自己的抽屉,然后手中滴溜溜的拎着钥匙,嘴巴里哼着小曲儿,慢条斯理的朝着金总办公室走去。
……
“这件事我要向组织上检讨。”方木恒表情严肃且沉重,“是我没有及时发现跟踪的敌人,以至于地下党同志才不得不冒险出手,更是惨遭敌人杀害。”
就在刚才,熊嘉尚部长向他们通报了跟踪他们的邮差老邢已经被自己的同志及时除掉的消息。
这意味着老邢并没有来得及将跟踪他们所获得的相关情报传递出去。
不过,与这个好消息一同带来的还有一个坏消息:
对老邢动手的地下党同志暴露且被捕,为了守住组织秘密,这位同志自尽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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