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明孽障。”
殷惟郢低声又骂了一句。
接着,她双手结印,盘坐着,又念起了祈福的经文。
漆黑的廊道里,阴风掠过,碎裂的青铜器泛起铜锈的气味,幽幽暗暗的光泽难以让人心安。
殷惟郢不知怎么地,感觉到一丝不安。
可环顾四周,举目所见,只有一片静谧,什么都没发生。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自己是不会有事的…
殷惟郢缓缓松下一口气。
她张开口,正准备继续诵念经文时。
眼眸却在阖上之时,捕捉到一点微不可察的细节。
阴暗的角落里,有什么东西在一掠而过,那像是鸟,殷惟郢看到幽暗的羽毛!
殷惟郢泛起鸡皮疙瘩,四周弥漫着厚厚灰尘,黑暗里似乎随时都会窜出某种东西。
阴风袭来,一点瘆人的笑声夹杂在风里,白衣女冠结下一个金光护体印,可手指不住打颤。
哗哗…
那黑影掠到面前时,殷惟郢脑子一片空白。
半空中,有头发垂落在她的面前。
先是一缕,
而后越来越长,越来越多,几乎要触及到地面。
她僵住了。
腐臭的气息扑鼻而来,面前有一张惨白的人脸,身体上满是鲜艳得诡谲的五色羽毛,她咧开着嘴角,诡异瘆人地笑着!
《山海经大荒西经》载:行玄丹之山。有五色之鸟,人面有发。爰有青鴍、黄鷔、青鸟、黄鸟,其所集者其国亡。
………………
陈易听到一声尖叫。
那嗓音凄惨恐惧,几乎穿透墙壁。
陈易一时分不清是谁,正准备回头一探究竟之时。
远远地,便看见慌不择路的白衣女冠。
殷惟郢顾不得什么形象,近乎抱头鼠窜地跺脚狂奔,像是被黑白无常追着一样,她跌跌撞撞地逃窜时,踩到一块陶片,趔趄地摔了一跤,身上白衣满是灰尘,好不狼狈。
陈易挠了挠脑袋,看向殷惟郢身后,发现什么也没有。
他走到殷惟郢面前,蹲下身问道:
“你在这跑什么?”
“青、青鴍!有大妖青鴍!”
殷惟郢颤颤喃喃着,看来吓得不清。
陈易闻言按住刀柄等了一会,赤金舍利子都摸了出来,但等了半天,什么都没等到。
殷惟郢稍稍缓过神来,她抬起头,一眼便看见了那枚赤金舍利。
刹那间,她想起了什么。
陈易收回舍利,归刀入鞘,转身就走。
“等、等等…”
身后传来急促的嗓音。
“怎么?”
“我跟你一起走,帮伱护法压阵。”
殷惟郢慢慢站了起来,不卑不亢道。
陈易冷笑了下,抬腿就走。
白衣女冠慌乱起来,她连忙跟了上去,一手扯住陈易的衣摆,尽量平淡道:
“带上我,你需要一個道士……”
“如果没有落在这里,那我需要你加固一位大妖的封印。可现在在这地宫里…你毫无用处。”陈易面无表情道。
话音落下,殷惟郢瞪圆了眼。
陈易甩开她的手,径直向前。
白衣女冠急急忙忙地跟了上去,失措道:
“好、好,我错了,我跟你走…你停一下,别走这么快,别甩开,你说句话,你说句话!”
陈易停了下脚步,转过头嗤笑着看她。
“这又有什么好笑?”
殷惟郢蹙眉问道。
“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陈易讥诮道。
殷惟郢俏脸一白,接着双颊滚烫,眼眸里掠起恨意,却见陈易转身又要走,她立刻怂了,慌忙道:
“那你笑,尽管笑,随你把我笑得五体投地也罢,别甩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