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秦青洛没多少兴趣去听,也听不出来。
她并不愿与陈易多做交流,更何况肚里还怀着他的孽种,之后她还得把这孽种生下来来,还得.好好照顾
正因如此,陈易不把这些小小的抗拒放在心上,如今女王爷付出的代价已经够多了。
“你说你没有刀剑上的师傅,那如今我就算你刀剑上的师傅了。至于你的枪法,待之后我去南疆,你来教我,那时候…”
陈易原本想说起会不会有圆滚滚的女孩扑过来,可快要谈及女儿时,他还是及时止住了,竭力装作不在意,随意道:
“祝莪看着我们彼此和睦,想来也不至于为难。”
“…不可能!”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面对陈易描述的画面,话语间多了分火气。
陈易平淡一笑,接着把手轻轻探到她腹部。
八尺之躯滞涩了起来,她眸里绝望,像是被点穴一般一动不动。
正在她等候着一番羞辱之时,陈易反而温柔道:
“饿了?”
“什么?”她不明就里。
“有些咕噜咕噜的响,”陈易体贴地说道:“闹到这么晚了,也该吃些东西了。”
秦青洛低垂着英武而颓丧的眉眼,不去看他,只是腹部确实传来细微的“咕噜”声,她脸颊并未泛红,更没有太多的表情。
但陈易双脚一屈,便撑起了身子,匆匆换上衣服轻笑道:
“给你做些吃食。”
高大女子没有回应,像失去知觉般动也不动。
陈易快步离开,像是怕她饿太久。
过了好一会后,陈易便以更快的步伐走了进来,其中一只手掌心紧闭,夜色里难以注意。
秦青洛看都没看,仍旧躺在地上的床垫里。
陈易把吃食放到桌上,走了过去,蹑手蹑脚地把她搀扶起来,她也不反抗,被他推到了桌椅之前。
当她垂下眸,看到那是什么时,眼睛稍稍瞪大了些。
那是桂花糕。
小的时候,祝莪便常常给她做桂花糕吃,而长大以后,祝莪就不怎么做了,她也没好意思去要。
陈易把食盘的桂花糕推了一推,轻声道:
“从祝姨处打听到的,所以…就从她那里拿了糖渍桂花做好,带了过来。
本来算是饯别礼,但现在吃了也无妨。”
说着,他用一只手把筷子放到了秦青洛的手心,而他的另一只手放在桌下。
秦青洛停滞了好一会,在陈易的目光下,还是缓缓动了筷子。
她轻轻夹起一块桂花糕,放到嘴边,面容在灯火下晦明交错。
做桂花糕的陈易知道那是怎样的甜味,但不知秦青洛尝到的是什么滋味,于是便想仔细去看,可正要看见时,不凑巧,灯火燃尽熄灭了。
陈易看不见她的神色,所以没有说话,默默陪着她吃一块块的桂花糕。
秦青洛吃得很安静,也吃得很慢,这在素来气度威严的安南王身上极为少见,也不知她是在品味祝莪的糖渍桂花,还是在品味陈易的手艺。
待她慢慢吃完,陈易拿起帕子为她擦了擦嘴,而后叹了口气道:
“你何必急于求成,以至于走火入魔,可能没这件事,也没后来那些事了。”
秦青洛想起了什么,抬眸紧盯着他。
陈易不明就里,继续说道:“我原以为你会适可而止,想不到你竟会如此,你其实应该猜得到,那琉璃光里有鬼,但你不怕,只因琉璃光本身就会让你永生不死,永不遭劫。权衡之下,你毅然决然地强行突破。要不你跟我说说,走火入魔时你见到了什么?”
秦青洛垂眉许久,终究还是道:
“一朵白花,仅此而已。”
陈易见她不愿多谈,也不追究她是不是在撒谎,便继续道:
“那个时候,我说我不想这样对你,这话并没有骗你,可谁让你非要杀我呢?”
秦青洛默然无语,她的眉间并无后悔可言。
陈易像是自言自语般道:
“但其实,你想杀我的时候,我很庆幸。”
“为什么?”她兀然主动问话。
陈易把一只手轻轻递了过去,探到了她面前。
“因为我说过,你不杀我,我没理由来见你。”
他手掌阖拢着,掌心不知藏着什么,
“此次一别后,我会很想见你。”
掌心随话音摊开,一朵白色的野山菊,无风摇曳着。
只是夜色如麻,
她看不到,也不愿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