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与言而与之言,失言。”
话音落耳,殷听雪忽地有种手脚冰凉的感触。
在那句话说完的一刹那,她甚至有被一根针刺入天灵盖,全身微麻的错觉。
她慌了,情急下连忙道:
“我说错话了,说错话了,你不能生、你不能生…”
?
话音落下之后,周依棠语气不善地问:
“你是说我不能?”
说话之间,殷听雪瞧见独臂女子无意识挺直了一分腰背,道袍下的身段玲珑曼妙,不免看得少女有些自惭形秽。
“不是不是,我又说错话了。”
殷听雪攥了攥手,歉意道,
“伱最能生了……”
说一个出家人能生?
独臂女子差点一剑就劈下去。
除了陈易之外,这襄王女是最能惹她生气的人,而陈易全是有意的,她倒是能心安理得地教训,这头狐狸更难对付,她的话语竟全是赤子之心。
殷听雪心头杌陧一闪而过,但也只是一闪而过,好在周依棠不是那个她最害怕的人,不会跟她追究这么多。
沉吟片刻后,周依棠问道:
“你为何要为这事找我?”
殷听雪深吸一口气,捻了捻裙摆道:
“…他逼我要么生孩子,要么就喜欢他……”
“那你就喜欢他。”
独臂女子向来直接。
殷听雪摇起头来,她根本就不喜欢,从前活在王府里,她并没有什么害怕的人,谁都不敢对她不好,而她也从不惹人,更不曾对谁不好,这样平静的生活一直到被抄了家,一直到陈易来了。
陈易步步紧逼,像是钝刀子割肉,她起初也反抗过几回,可是最后都得到了什么呢,什么都没有,不仅如此,还给他占了身子,日日折磨,她越是倔强,他就越是心狠手辣,她不知从什么时候就知道,似乎只要对他百依百顺,就能被折磨得轻一些。
可是,折磨得轻一些,终归是折磨,她总是会被他逼到囹圄之地。
他不是没有对她好的时候,起码他从没在吃住上亏待过她,偶尔也会听她一两句话,可他的欺辱让她记得更深。
“我不喜欢他。”
殷听雪嘀咕地说着。
何止不喜欢,她最厌恶的、最恨的人就是他,世上心甘情愿去给厌恶的仇人生子的女子并非没有,可是,却几乎没有给最害怕的人怀孕生子的,偏偏她最害怕的也是他。
她时常会有幻想,比如忽然有一天,有个女人站在门外,她只要抬头一看,就会发现那是娘亲,娘亲要接她回家,离开这座院子,离开那个男人,永远都不用再见面……她甚至不敢幻想报复,只敢幻想永远都不见面。
可是,她失去母亲已经好久了。
“那你没出路了。”
周依棠沉声叙述一个残忍的事实。
殷听雪脸煞白了,她其实也对此心知肚明,她对他惧之入骨,更明白他即便是她死了,他也不会放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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