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说着,一边收拾好东西,送陈凌他们去寨子外头和猎队的人接触。
这里他们苗寨说的所谓大野兽,就是野猪、野牛、野鹿等,野牛说的是秦岭野牛,又叫羚牛。
但更多还是打野猪。
因为这么些年来,很多大型兽类已经绝迹。
能够顽强的生存下来的,也只有野猪了。
“记住,遇到迎头猪不要打。”
“挨了枪子的迎头猪更是看到了就要躲得远远的,这样的猪怒火烧心,见人就红眼,要是躲不及,一下就被顶死了。”
……
三人不厌其烦的说着一些在陈凌看来已经老生常谈的问题。
这是怕陈凌他们不了解这些,心里大意轻视。
毕竟他们这伙子人确实年轻了点。
哪怕带了两条北方的猎狗来赔礼呢,听说话也像是懂猎狗懂打猎的,但是吧,这外边来的人,最不缺嘴皮子厉害的人。
万一就只会动嘴皮子呢?
该交代清楚的事情,还是要交代清楚。
所以说的就多了点。
陈凌他们也耐心听着,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情绪。
之后就是和苗寨的猎队简单认识了一下。
学了几句简单的苗语。
简单了解了下他们的狩猎方式和狩猎习惯。
很多习惯和他们那里差不多。
比如枪不叫枪,刀不叫刀,各类猎物也是都有代称的,用的都是隐语。
野猪就叫‘呀达’。
野羊就叫‘呀咚’……如此种种,外加各种手势。
之后是‘梅筒’、‘草标’。
苗寨这里撵山的人,每个人身上都得带上一个用竹子做的筒哨子,称为梅筒,用于在山上相互之间的联络。
草标,就是用几根茅草打一个结,悬挂在树上、竹竿上、路口、道路中间,是苗寨传递信息的一个标记。
围猎的时候也极常用到。
“跟他们说这么多,有用吗?
这些人,我看不出来哪个是会打猎的,那个胖的都成啥样子了……
要不,咱们以后打到东西了分他们一点吧?
我看,就他们这样子,还有那两条狗,不像是在山里能跑得开的。”
在他们眼里,身材短小精悍的山猫更像是个好猎人。
其他人不是胖子,就是人高马大的,在山里是跑不开的。
“不行,规矩就是规矩,拜了土地爷的猎事不能马虎……嗯?你小子,是不是为了外头那些花哨衣裳?”
“没有没有,嘿嘿,我是昨天看那个姓陈的拿着照相机哩。”
“咦?照相机?没看见啊。”
“留在院子里了吧。”
苗寨猎队的几个青年在小声嘀咕。
虽然眼馋陈凌的照相机,想套套近乎,照几张相,但是还是不敢坏了规矩,惹神灵发怒。
他们在谈论陈凌等人的时候。
陈凌他们这时候已经出了坝子,来到了外面的山林之中。
这片山脉叫雷家岭。
山大谷深,树高林密,且溪流很多。
许多地方不仅陡峭,还会被突然出现的谷地与深涧隔开。
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猎物确实难找。
晴天里,一片鸟语花香,环境十分舒适。
牵着狗,沿着山脊行走了一段时间,赵大海几人才颇为觉得抓瞎。
“不是说野猪泛滥吗?怎么半天看不到一只?”
“没打过猎的不要再废话了好吗?多看多学少说话。”
山猫呛他一下,这胖子整天向往的打猎,实际上一窍不通,能把人问烦了。
就算野猪再多。
也不是傻乎乎的在林子里满地乱跑,等着你去抓吧。
听到点风吹草动早就跑了。
何况现在还是早上。
野猪夜里早就吃饱了,怎么会到处出来乱逛。
“去,我又没跟你说,我是问富贵的,咱们该去哪儿找野猪啊。”
这也是王庆文兄弟俩还有王聚胜他们想问的。
都向着陈凌看过来。
陈凌指了指下方:“先去水边找野猪粪和野猪的脚印,试试这两个太行犬行不行,要是不太行,就在山里找哪里有泥塘。
另外,顺利的话,在野猪的兽道上搞两个陷阱。”
猪奔塘,麂奔梁,豹子奔在山岩上。
只要这些野东西的习性不改,这话在哪儿都适用。
以前的年份,这里的野猪是在‘大山’里躲清凉,入秋才来‘平山’,今年这么早下来,炎炎夏日,野猪肯定少不了泥塘里打滚乘凉。
或者就在水边附近、沿着河流打转也说不定。
山猫也明白这一点,分了陈凌一只狗:“分头走,我带大海和聚胜他们去找兽道。”
“好。”
陈凌就带着王庆文兄弟俩,三人沿着山脊下去,到水边寻找野猪的足迹与粪便。
各种鸟叫,以及野猴子的叫声,不断在林中响起。
突然,陈凌三人前方的某个方向树影一阵晃动。
一群野猴子发出尖利惊恐的叫声,紧接着枝叶剧烈摇晃,一只猴子从树顶上重重摔落下来。
砰然一声。
“什么东西!”
陈凌三人吓了一大跳,急忙举枪。
却在举枪的一刹那,一个金黄色的身影从一棵大树的树顶猛地蹿出,从他们前方的头顶轻盈的跳跃过去。
抬头看过去的瞬间,阳光微微晃了一下眼睛。
只隐约看到从树顶露出一双淡黄色的瞳仁,向他们瞥过来一道冷漠凶残的目光。
然后倏然消失不见。
“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