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人杰道:“大人,我有几句话要问吕二。”
谢愚点头,“问吧。”
宋人杰走出来,来到吕二身前,只见他胡子拉碴,浑身酒气,道:“吕二,你可饮了酒?”
吕二点头,“是。”
“为何?”
吕二道:“我天生胆小,所以喝了点酒壮胆。”
“大胆,饮酒出堂,蔑视公堂,大人,按大明律,掌嘴三十。”
谢愚从签筒之中,抽出三根红色令签,“掌嘴三十!”
四名快班衙役上前,两人左右押着,一人按住他脑袋,一人拿了竹片,抡起来便打,这些衙役,早已收了李二的打点,动起手来,毫不含糊,每一板子下去,吕二便喊一声,“好!”
那衙役见状,这家伙嘴还挺硬,下手更狠。
打到十多板时,口中鲜血直流。
这几年来,吕二过得生不如死,今日出堂作证,早已抱着必死决心,竹板打下来,他反而觉得这是他应得的惩罚,心中却更是安定了。
三十板打完,吕二脸颊高肿,已是血肉模糊,牙齿也掉落几颗。
宋人杰又道:“吕二,我来问你,案发当夜,你在哪里?”
吕二说话,嘴已不是很利落,他强忍着剧痛,道:“那夜是我当值,可是我偷懒,跑到柴房饮酒,所以躲过了一劫。”
“喝了多少?”
“不到一斤。”
宋人杰哦了一声,又问:“你说段江流是吕家灭门案的凶手,可曾亲眼见他杀人?”
吕二道:“我喝酒之时,听到外面有惨叫声,于是从窗中望外看,亲眼看到段江流,双手掐住小姐的脖子,活生生将她勒死,老爷、夫人看到,上前去拉他,被他一脚一个,踹飞到柱子上,几个护院听到惨叫,也上前阻止,段江流手起刀落,都是一招毙命,还有一人见状,想要逃跑,段江流匕首飞出,将他刺死,又把他踢到了井中。”
“吕二,是谁指使你这般说辞?”
“亲眼所见!”
宋人杰道:“你在撒谎!”
吕二辩道:“我没有!”
宋人杰来到大堂中央,解释道:“知府大人明鉴,案发当夜,八月初三,天空没有月亮,柴房又是在西南角,从那边柴房中往外看,别说是凶手的脸,就是院中是男是女,都分不清楚,更何况,他当时还饮了酒,时隔多年,他却能将案发现场中所有人的死因,记得清清楚楚,要么是受人指使,要么是在撒谎!”
吕二再次喊道:“我没有!”
宋人杰又道,“吕二,你仔细想想,你可看清了段江流的脸?”
吕二被他一问,整个人愣了神,“这个……”
宋人杰又道,“那你又如何如此笃定,凶手是段江流?”
吕二道:“他穿了一身白衣,整个金陵城都知道,有个白衣畜生,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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