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码头。
城北码头连着大运河,是贯穿南北的重要交通枢纽,许多商船货船停靠于此,等着装卸货物。码头最外边,是一座仓库,名如意仓,为江南转运司所有,外面有重兵把守,寻常百姓严禁靠近。
夜幕之中,一袭红衣,逐渐向仓库靠近。
入夜之后,范火舞就在此查探情况,仓库很大,占地十余亩,四周有百余名官兵看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想要混进去,觉非容易之事。
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范火舞心中一惊,未等转身,袖中刀已横扫而出,却被来人躲了过去,“是我!”
“范大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范小刀,入夜之后,他担心范火舞一人应付不来,换了一套夜行衣,带了惊鸿剑,赶到了码头。
“我怕你应付不来。”
范火舞低声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危?”
范小刀点头道:“算是吧。有什么发现?”
范火舞指了指仓库方向,“这个如意仓,共有一百一十人看守,四周有六个哨楼,每个哨楼上,有五名弓箭手,仓库都是火把、风灯,别说是人,就连一只猫狗,想要靠近都难。”
如此严密的安防,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这时,侧门外,一个守卫跟同伙说了几句,便离开了大门,吹着口哨,向两人藏身之处走了过来,范小刀比划了个手势,范火舞以红巾蒙面,悄悄跟了过去。
那守卫来到一僻静无人处,便宽腰解带,对着河边撒尿。
范火舞一个闪身,将弯刀横在他脖子上,那守卫打了个激灵,一个转身,正中范火舞。范火舞本是有洁癖之人,勃然大怒,挥刀便要砍下去。
范小刀连忙拦住,“正事要紧。”
范火舞冷哼一声,脸上无比厌烦,以刀柄狠狠敲了那守卫后脑,登时将他打晕过去。范小刀将守卫带到远处,将他拍醒。
“好汉饶命!”
范小刀压低嗓音,道:“想要活命,乖乖回答问题,否则,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周年。”
守卫连连点头。
范小刀问,“如意仓里装的是什么?”
守卫道,“盐、茶、铁、丝绸,里面什么东西都有,都是运往京城的贡品,当然,也有转运司的大人们夹带的一些私货。”
盐铁茶这些货物,朝中严禁私售,可是由于利润太高,许多人不惜以身犯险,私自贩卖,其中,转运司专管船运,里面的人监守自盗的情况也十分常见。
范小刀沉声道,“我要问的是,昨夜从童记药铺运过来的货。”
守卫道,“那就不知道了。”
范火舞冷冷道,“那就是说,你没什么用了。”
眼中露出杀意,一步一步向他逼近。
守卫见状大骇,连道,“是十口黑sè铁皮箱子,上面贴着封条,里面装得什么,我们也不知道,是漕帮的杜堂主亲自押送过来的,转运使大人十分重视此物,连夜加派了人手。”
又问了几句,都是无关痛痒之事。
守卫又道:“姑娘,刚才只是本能反应,我不是故意的。”
范火舞脸羞的通红,怒道,“你还说!”说罢,将弯刀一扫,将弄污的那块裙摆切了下来,揉成一团,“张嘴!”
守卫连摇头,“晚上吃太饱了。”
弯刀一横。
“
啊……啊……”
范火舞用那块裙摆堵住了守卫的嘴,那守卫一阵干呕,想要吐又吐不出来,范小刀又将他拍晕,点了他穴道,将他藏在了草丛之中。
两人回到仓库附近。
“大哥,怎么办?”
范小刀道,“咱们来个声东击西,你去把人引开,我想办法混进去,看看那如意仓中,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看我的。”
范小刀叮嘱道,“引开便是,别恋战。”
范火舞点头,绕到正门处,点了个火把,向如意仓走去,立即被守卫拦住,“站住,此处乃禁地,严禁靠近。”
范火舞笑吟吟走了过来,几名守卫心生警惕,连忙拔刀。
范火舞继续靠近。
为首的官兵道,“来人,将此人拿下!”
五名官兵,挥舞长刀,向范火舞冲了过来,范火舞身影一闪,避开了攻击,将火把扔在门外不远处的一处柴垛上,旋即便离开。
登时,火光冲天。
有人道,“走水了!”
其余地方的守卫见状,纷纷向正门处靠拢,准备救火,仓库外有水缸,很快就将火势扑灭,为首官兵见范火舞就在不远处站着,“给我追!”
十几人手持兵刃,向她追了过去。
就在这时,忽听一道洪亮的声音道,“所有人回到原位,切莫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杜堂主来了!”
一名身形臃肿、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走了出来,正是漕帮下四大堂主之一杜老虎,他望了一眼范火舞,“朋友,哪条道上的?报个万儿吧!”
范火舞道,“我是你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