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校尉道,“谭爷,我刚才骂得还行?”
谭时飞道,“骂归骂,把其他兄弟也牵扯进来,就有些不通人情了。”
蒋校尉道,“我也是一时口快,没过脑子。这么一闹腾,姓范的估计也没脸在这里混了,不过,谭爷,我的差事怕是也保不住了,您答应的事儿……”
“我答应什么了?”
蒋校尉道,“您不是说,让我闹上一闹,若是到位了,就在漕帮给我介绍个堂主的位子。”
谭时飞道,“这把火已经点起来了,还得添一把柴,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我听谭爷的。”
谭时飞问两个衙役,“打了几板了?”
衙役道,“还有五板。”
谭时飞接过杀威棒,道,“我来吧。”对蒋校尉道,“兄弟,你信我吗?”
蒋校尉道:“信不过谁,也得信谭爷啊。”
“那好,你忍一忍,且放宽心,等事情过去,你的老婆,我来帮你照顾!”
说罢,抡起棍棒,照脑袋砸了下去。
蒋校尉连哀嚎都来不及,登时脑浆崩裂,整个人在地上抽搐了几下,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死得不能再死。
两个衙役吓得目瞪口呆,“谭爷,这……”
蒋校尉将杀威棒扔在地上,“怕什么?你们只是执行命令而已,至于他的死,是他不小心用头撞上去的。”
衙役道:“这事儿要是追究起来……”
谭时飞道,“你们就一口咬定,范大人下的命令就行。我和衙门中的八十多个兄弟,都能为你们作证!”
……
“死了?”
范小刀听说蒋校尉被打死之事,也是吃了一惊。
谭时飞道,“两个兄弟下手没轻没重,那姓蒋的又挣扎,刚好一棍打在后脑上,直接过去了。这种失手,也是常有之事,大人不必介怀。”
范小刀盯着谭时飞,看得谭时飞心中发毛,脸上强自镇定。
“死了人了,还不是小事?”范小刀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范小刀心中烦躁,才来了一天,怎么遇到这么多破事?他本来想借助这个机会,先从收城门税的城门官开始动手,把历年来的那些歪风邪气给改一下,可还没等动手,就先死了一个。
范小刀又来到谢愚公署内,跟他说明了情况。
谢愚道:“衙役们行刑失手打死人之事,或常有之,此事可大可小,只要家属不闹,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看怎么谈了。”
范小刀道,“我去谈。”
谢愚连忙阻止,“这件事让宋师爷去谈,他是本地人,又深知其中的人情世故。你我在此等候消息便是。”
过了一个时辰,宋师爷回来了,道:“幸不辱命。”
谢愚给他倒了一杯茶,宋师爷道,“快把我嘴皮子说破了。人死不能复生,他们也都理解,不过,蒋家提出了两个条件,一是赔偿白银一千两,来办理身后事,二是恢复他的城门官身份,保留名誉权。”
范小刀道,“不行,他犯了错,我已将他革职,又怎能恢复?本想借机会,把城门那边的歪风邪气、恶习陋规给刹一刹。”
谢知府笑道,“范老弟,该刹要刹,但该妥协,还是要妥协。这件事,若是闹大了,对你我都不利,若位子丢了,你的那些理想抱负,都是镜花水月,竹篮打水。”
范小刀道,“怎么听得这么憋屈。”
谢知府道,“官场,也是江湖。”
范小刀思考片刻,道,“行,那一千两银子,我来出。”
临来江南,太子调了五千两银子给他做查案经费,来到金陵第一天,就已经花掉了五分之一。谢知府道,“不用,这些开支,从金陵府库中支出便是。”
范小刀道,“不过,这件事,怕没那么简单,我要查清楚。”
谢愚道:“你们六扇门的罗成,是一个老刑名,跟谭时飞素来不对付,可他在这里资历老,经验丰富,办过的案子又多,威望极高,谭时飞也奈何不了他,你可以想办法把他拉拢过来,让他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