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才道:“钱驸马听说又来封楼,从后门离开了。”
余人心中一阵鄙夷,遇顺事儿先装逼,遇坏事先开溜,真是个没用的家伙。不过,转念又想,若他真有用了,那自己岂不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他们虽有权有势,但还没有到与朝廷执法部门对抗的地步。
想到此,他一言不发,眼睁睁看着六扇门的众捕快将百花楼的所有房间、别院一一贴上了封条,又把百花楼的客人一一驱散,有几个客人却不肯离开,道:“我们刚充了卡,得把这笔钱退回来。”
一捕快喝道:“这些钱都已当赃款查封,你若想讨回,可以啊,带上全家的户牒,父母或配偶的知情书,并提供当地保甲的同意书,若是朝廷公职人员,还要所属衙门出具知情文书,审查合格之后,可以退还。”
众人一听,连连摆手,“也没几个钱,不用退了!”
来百花楼喝个花酒而已,这一闹,整个家族和乡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得不偿失,只得自认倒霉,赶紧跑了出去。牛大富带了两百多张封条,大约一个时辰,将整个百花楼全部贴满。
“范捕头,都贴完了。”
“贴完了?”
“还有富裕呢!”
余人道,“你们干脆连我一起贴了得了。”
牛大富道,“这可是你说的!”说罢,伸手往他身上贴封条,余人哪里肯让他得逞,顺手一抓,扣住牛大富手腕,牛大富哎哟一声,被掀翻在地。
当啷!
众人抽出兵刃。
范小刀道,“偷袭六扇门公差,可是重罪,余师爷莫非也怀念牢饭了?我们六扇门大牢中的伙食虽然不能跟百花楼相比,但也还算不错。”
余人呵呵干笑两声,连上前将牛大富扶起,满口歉意,“对不住,差爷,刚才是本能反应,还请原谅则个!”他对众人道,“既然六扇门是奉命来查案,我们百花楼为京城的生意,自有配合朝廷查案的义务,李才,吩咐所有人,近期都不得出门,随时听候差爷的调查!”
说罢,他走出门,低声吩咐李才,“备马,去太平道观!”
整体查封工作将近收尾,忽然听到有人叫嚷,“放手,老子是都察
院的,你若碰我一下,信不信老子把你们全家都办了!”
范小刀觉得声音有些耳熟,道:“这谁啊?”
赵行道,“听声音好像是薛御史。”
两人来到后院,果然看到**着上半身的薛冰,穿着一条短裤,面红耳赤,脸上青筋暴露,暴跳如雷,虽已是深秋,全身满是大汗。
薛冰看到二人,“你们来的正好,这是怎么回事?”
赵行故意装作不认识,“你是?”
薛御史道:“看清楚了,老子是薛冰!”
赵行一拍脑门,“哎呀呀,脱了官服,真得认不出来了,失礼失礼,恕罪,恕罪!”回头喝道,“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来‘拜见’督察院的御史薛冰薛大人!”
众捕快听到,轰然大笑,前来拜见薛大人,声音此起彼伏。
“参见薛大人!”
“见过薛大人!”
“薛大人老当益壮!”
“薛大人口味有些刁钻,这个女人,论年龄应该能给他当妈了吧。”
薛冰听到众捕快闲言碎语,心中懊恼,这不暴露身份还好,一说出名姓,被赵行这么一闹,不用半天,整个京城都知道堂堂的御史大人,深更半夜到百花楼宿妓,花名远播啊。
薛冰摆手,“都散了,散了!百花楼不是解封了嘛,你们来干嘛?”
范小刀上来道,“百花楼牵扯到另一案子,我们奉命前来查封,薛大人深夜到此,不知是为了体验民情,还是为弹劾太子寻找灵感?”
薛冰绷着脸,胡诌道:“本官身为都察院御史,负有监督百官之责,今日微服私访,潜入百花楼,来调查有无朝廷命官违反朝廷禁令的作风问题。”
“不知私访的成果如何?”
薛冰冷着脸,道,“还没开始,就被你们抓了,你说呢?”
范小刀心说这家伙脸皮可真厚,装作难为情道,“薛大人,有件事,我得说明一下,今夜查封百花楼,是奉了上面的命令,对于出入百花楼的嫖客,可都是要登记在册的,上报朝廷的。”
薛冰一听,顿时慌了。
若将此事传到上面,自己的御史之职,怕是要保不住了,连一把将范小刀、赵行叫到一旁,“都是给朝廷当差,抬头不见低头见,两位小弟,通融一下,以后常来常往。”
赵行道,“薛大人,我俩都好说,只是这里这么多兄弟,可都看见了。若真的放过你,传到上峰耳中,我们也不好做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