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一度法师坦然。

“这倒也是……”

庙宇比几年前大了一些，不知里头是不是多供了一些别的地府神灵。

好比梨儿，好比柑橘，好比猕猴桃。

倒是身后的一度法师与蔡神医对宋游笑眯眯的连连点头，又看向他身后的三花猫，也与三花娘娘问好。

此去还有几日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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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位莫要太客气了……”

“宋先生，可还安好？”

面前瞬间豁然开朗。

道人摇了摇头，迈开了脚步。

“不懂。”

岳王神君是有大神通的，这些年来，又对业山鬼城进行了一番改造，此时进去，只见里头空间开阔，下方建筑城池、街道巷路好比人间，甚至有些地方还种着有不知名的树，有河有水还有桥，真像是一座阴间之城。

别的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道人脚步没有停。

猫儿轻轻细细的回答道，却依旧转着眼珠子，左看右看，对他们问道：“狐狸和尾巴怎么没有来？”

燕子闻言顿时飞了过来，落到了马儿头顶，离得近了些。

“阿弥陀佛，道长，又见面了。”

像是想更近的听他夸奖。

“讲仔细一点呢！”

“是神像喵？”

这也确实是他的功劳。

话音刚落，船家陡然呆住。

当初业山周边本就因阴气鬼气而寸草不生，一场大战，有洪水冲刷，有黑雾隔绝，有天雷地火，地上就算有些生机也被霍霍完了，是燕子以神通衔来的一粒粒草籽，埋中的一颗颗树种，又用木灵之法养育，这才有了这片土地上的生机。

身后马儿老实跟着也沉默站着，燕子与猫儿同样看着这些人，燕子倒没有说什么，猫儿则很快将目光移开了，左看右看，像是在找着谁。

如此居高临下，远远望去，只见山水相映，白云与青山都在湖中，竟然是一片绝好的风景。

道人看着这一幕，美景入眼，心情也不禁美好了许多，微微笑着，又转过头，对旁边枝头上的燕子说：

猫儿直盯着他，看着他清明的眼睛，却是少有的没有说出那句你不聪明。

宋游走过去一看。

“数年不见，三花娘娘修为长进很大啊。”

道人穿过千湖群，走过石桥，已然到了业山面前。

后方又走来一人。

“……”

是马儿爱吃的牧草。

一猫一鸟好似交流了个什么。

资郡渡口。

扭头看向岸边，只见岸上一人一马，道人拄着竹杖，缓步前行，马儿摇着铃铛，驮着行囊，后头还有一只走走停停、左顾右盼的三花猫。

“差不多。”

“那神仙长什么样？”

道人漫步往前，走入青山绿水中。

道人白天赶路，与人闲谈，白天露宿荒野，看全国各地汇集过来的阴差鬼魂，直到道人翻过最后一座山口，业山已在眼前。

尤其是猫儿，眼中闪烁光泽。

“为什喵？”

“……”

“一杯酒？”

领头的中年人衣衫宽松随意，披散头发蓄着胡须，有一种闲散不羁、风流名士的气度，正是岳王神君。

“宋道友，好久不见，一别数年，想来见了不少山水吧？”

“那是石头！”

道人只恭声问他：“船家可还安好？”

“三花娘娘可还安好？”

岳王神君顿时不说话了。

此时的业山是一片青山绿水，完全没有当年大战后的残破景象，也不像当年道人重塑完业山鬼城出来后缺乏树木的单调——如今群山之间各种树木早已长成了林，生机无限，山间又有无数湖泊，大大小小，形状不一，颜色竟也各异，深浅黄绿都有不同，给群山更添生机，又像是点缀在这片青山之间的无数宝石。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倒是八尾狐施主石雕身后有株黄梅，纵使长在这座鬼城，每到寒冬，也凌寒独自开，幽香十里，全城可闻。”

“却是不可说。”

山外建有大阵，寻常活人可以走到这里来，却又走不到这里来，道人到来，自然早早就吸引了鬼城神灵的注意，如今已是来迎他了。

山上有庙，是岳王神君庙。

想到故人，还有几分忐忑与惧怕。

多半是和三花娘娘学的。

……

“这……”

“四次相遇，真是缘分，既然如此，便请船家再带我们一程吧。”

“阿弥陀佛，三花娘娘有所不知，当年你们走后，八尾狐施主就化作了石雕，一直立在鬼城西北方向，数年来没有变过。唯有几次天宫大神降临鬼城给神君施压，她才会散出几分灵力，此外没有露面过。”

“当真这么神奇？”

地上远远看去像是一块地毯一样的葱郁野草，初秋也只有少数黄了，远看不知是什么草，如今走得近了，才发现大多都是熟悉的草。

远远看去只见山上湖边树木成林，并没有西域的根根笔直的落叶松来得好看，没有丰州尧州常见的笔直杉树来得挺拔，也不像纤凝湖边的水杉或是别地山上的黄栌一样到了秋天会黄会红，甚至看起来有些杂乱，可走得近了才发现，这些树几乎都是果树。

船家缓缓靠岸过去。

只是这座城怕是已经比长京还大了。

“喵……”

三花娘娘自然知道什么是黄梅。

三花娘娘也自然记得黄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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