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下次你办事的时候需要我用力敲门提醒吗?”
伴随话语声接近,视频中的桌子入境了几缕垂落的银白色长发。
仿佛幻觉,一个白皙的下颌在视频中一闪而逝。
但凡注意到这点儿的外人,都会忍不住猜测另一头没有被视频镜头完全容纳的两人是以什么样的姿势在交谈,视频中央的海涅移开了镜头。
现在,两个人都在视频镜头外了。
“标准岛”地下四层的通讯视频里,只能听到对面传来的交谈声。
“看样子,你应该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海涅说。
“‘壳’居然流落到了标准岛……”
“唔,也许?”“尼采”依旧是缥缈而漫不经心的笑着。
“那么比起关心我的公事,能行行好,拜托你去趟大不列颠了?”
“哈利……我们的歌德阁下是不会同意的。”尼采几乎没有停顿地接住话出声,有些戏谑。
“他会的。”海涅粗暴地打断了尼采的话语,“我会和其他人好好商量。”
“我说的可不是标准岛的事情。”海涅补充说。
“我知道。可是哈利,得知那件事之后,我还是感到难过。”尼采换了一种可怜兮兮的口吻,不过语调依旧从容。
“你想说什么?”
海涅问。
“就像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哈利,稍安勿躁,不要那么粗暴——我们的维特先生,理想主义者是不可救药的:如果他被扔出了他的天堂,他会再制造出一个理想的地狱。你在给他点火吗?”
“别提歌德那家伙,上次否决了我的提议还让我们的席勒转达他那所谓的计策,我真怀疑当初让你收手是不是正确的决定,不就是‘标准岛’——”
“好啦,少说几句。极端的行为来源于虚荣,平庸的行为来源于习惯,狭隘的行为来源于恐惧。这样来寻找原因一般不会出错。”
尼采依旧温声细语,语含笑意,在与海涅衬托对比下,他更像是一个好脾气的男人,而不是白川泉从各种情报信息里得知、萨利尔·斯普林格亲自见证过的“战争疯子”。
“行啦,我们让歌德去找那些人的麻烦吧,你太在意那座岛——”忽然,尼采话锋一转,语气平缓,仿佛不经意问,“那座岛上,有哈利值得在意的东西吗?”
尼采轻笑着的声音传到通讯视频另一端。
“唔,这样看来,我帮哈利一次,也不是不可以哦。”
“你觉得可能吗?”海涅听起来有些阴恻恻的烦躁声音从通讯视频外传入。
“等人来处理东西,你们不够资格碰它哦。”视频通讯被挂断前,尼采和善的轻笑音最后留在会议室的所有人耳边。
而这时旁边挂着另一盏三色旗帜的屏幕才姗姗来迟亮起。
英国人谈论天气,法国人谈论健康,意大利人谈论政治。
“午安,先生们。你们看起来气色不错。”
“英国人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要是发生什么事情,先撤退吧。”
“反正产生的损失议会最后该找谁销账,大家都很清楚嘛。”黑发蜷曲浓密,样貌看得出年轻时英俊潇洒过的中年人翘着腿,漫不经心地撇过眼看着机密频道通讯视频的另一边,聚集的外派士兵。
这个国家“标准岛”事务的主事人语气丝毫不急。
比起危险的战略级武器“壳”,他似乎更在意怎么报销产生的账单。
尊严,骨气?
国家意志有,但是不多。
除了和英国佬争论的时候寸步不让,灵活的战略合作性才是该国政府的主流。
在国际上,有几个经典的案例。
与《我们为什么要接受意大利成为盟军》齐名的一个案例,名字也很简单。
《如何在法兰西举白旗前登陆巴黎》
而会议室里三块屏幕里的最后一块,迟迟没有亮起。
似乎……并没有处理诉求的打算。
白川泉几乎要忍不住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