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吗?”
织田作之助问。
“今天先走了哦,”太宰治回答,“安吾不在,森先生有时候真是很会做扫兴的事情。”
“稍微想了想织田作的话,你说的对,织田作。”
太宰治伸了个懒腰,回头看织田作之助。
“有些事还是要好好开诚布公谈谈比较好哦,就算我暂时不那么想失去……”
哪怕是短暂的昙花一现,哪怕所有的事物都将逝去成为虚无,稍微……还是不想马上失去。
——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呢?
——没有哦。
余光瞥见电视新闻惊鸿一瞥出现的身影,太宰治垂下眼,目光冰凉。
“为什么要离开呢?”
“还想着拖累我吗?”
“真绝情啊兄长。”
“为什么我要继续留在这里?”
许是最近被人提及了过去的生活,太宰治目光很沉,像是没有尽头的深渊,“文治还是那么愚蠢啊。”
屈辱的、连呼吸都沉重的人生……离开家后,能逃离吗?
昔日,情愿头也不回离开、去体验人世险恶的男孩没有答案。
“时至今日……依旧没有答案。”太宰治弯起嘴角,似乎有几分嘲讽。
“在这件事上,可能安吾才更有心得吧。”
“毕竟安吾才是那个最会逃家的。”
“真正的名门世家,坂口啊。”
……哪怕是那个家里的他,也听过的名字。
太宰治索然无味地推开门,沿着阶梯走出了夜晚酒吧。
迎面的雨丝沾湿了黑色长外套。
“梅雨季节,真腻味。”
接连下了两天雨水,白川泉走在散发着泥土草木气息的森林里,忍不住抱怨。
“没完没了了是吗?想稍微出门远些都得带上雨衣或者雨伞,那还有什么意思?”
远处别人家庭院的绣球花开得繁茂,叶片上沾着雨珠,这一瞬间,白川泉突然知晓了这种植物为什么常常出没于风雅的和歌集中。
“啊,是日式古典美。”白川泉蹲下身,看着重重叠叠的细小花瓣,端详着嘟囔。
紫色、蓝色的一团团、一簇簇鲜活生命在雨水中尽情张扬活力,秀美非常,“要进来避雨吗?”
庭院的主人是个年长的老人,打开窗户喊道。
“好的,谢谢您!”白川泉脱下雨衣,放在玄关门口,摸了摸有些潮湿的发丝,“您种植的绣球花真漂亮。”
“是我家老婆子种的,没有人打理,才长到路上了。”
满头银白的老人非常健谈,“年轻人是来旅游的吗?”
“是啊,”白川泉笑起来,神色平和放松,年轻而俊美的面孔有种自然惹人亲近气质,“就是夏季的梅雨,不给我这个机会。”
他孩子气地抱怨了一句。
不同人群的沟通方式要因地制宜。——区区常识,并不是什么需要刻意铭记的知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