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家三兄弟见了祖述这样子,也就不再客套,一一从卢鸿手中拿过另几方小砚,谢过卢鸿后,分别收下。
这几方小砚都是卢鸿精制玩砚,背后均有“卢九制”地款识。在此之前,世间并无将砚制成掌中宝的,就算是卢鸿的《砚谱》中,也未收录。此次这几方掌中宝玩砚出世,怕又要引得一股新风了。
四人均是把玩许久,啧啧称奇,这才珍重收起。
此时卢齐问卢鸿道:“九哥,那《砚谱》我们都见过了。只是坊间传言,这《砚谱》还另有一种版本,其后收录了九哥所制的几十种精品砚式的砚拓,不知可是真的么?”
卢鸿点点头说道:“确是如此。《砚谱》本分为四卷,分为辩石、制砚、形制与拓影。前三卷自然是可以印刷出版,唯独砚拓一项,难以大量制作。捶拓过多,又容易对砚造成损伤,因此这一卷只是手拓了十余套。小弟这次来长安,也携有一套,便在呈于叔父的礼物中。若有闲时,大家也可以看看。”
卢平听了欢呼一声道:“那今天可有眼福了。我这就去找管家要去。”说完跳起身来便跑了出去。
卢修见了,连忙唤道:“小平莫急,府上管家甚是古板,只怕你是要不来的。待我来日禀明家父,定取来同观。”
卢平只是挥手道:“放心吧。小弟出马,再没
下来地。兄弟们就瞧好吧。”说完远远地去了。
卢修也只好叹息摇头,对卢鸿及祖述说:“唉,小平一向是这个样子,行为随意,少有规矩。却是让大家见笑了。”
祖述听了反驳说:“真性情有何不对?小九说的那天人合一我觉得甚是有理,待人以诚,审己以诚,方是做人的道理。若兄弟亲人间举动言行,都要死板板地行这礼那礼,故作姿态,有何趣味?更有那些穷酸腐儒,胸中才学不见得有什么,偏是这些外场做得个十足,好像天下就他才是正经得不得了。我看这些人,根本是扭曲性情,虚伪不堪,不足为论。”
这时卢齐也说:“九哥这说法确是极有道理。我以前读书,就觉得夫子《论语》中的言行,根本不是学中先生讲的那样子。后来九哥的气学、至诚等说法一出来,我们学堂中一起的同学都说九哥说的才是正理,又时常在学中辩论。就连我,因为和九哥相熟,都跟着沾光不少呢。”
卢修也点头说:“如今气学大盛,学坛气象,确是较之前些年死气沉沉的形象大不相同。尤其去年长安经会,邀请各世家参与。京城中几个宿有名望的学者,指责气学是歪理邪说,放言待到经辩时,定然要搬倒气学,重立经义。结果郑家三老中地郑诚一人只身,独登辩坛。日不移影,将三位京城名宿说得张口结舌,无言以对。郑诚哈哈大笑,下坛径去,从此再无人敢提压倒气学一事,也是一段佳话。只是被辩倒的三位名宿,声望大落。尤其是那事先叫得最厉害的柳士宣,被郑老先生三言两语,说得面红耳赤,败下阵来,急怒攻心,大病了一场,据说到年底才将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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