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急忙伸双手抄住它身子,搂在怀内,连声问道:“鹤鹤你怎么样?头疼症又复发了是不是?”
守鹤早已疼得双眼翻白,说不出一句话来,我心疼得不知怎样才好,又自责方才引它陷入往事当中。
“无情莫急。”温子曦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我身边,“给我看看,我虽不是兽医,但万物同理。”
我小心翼翼的将鹤鹤放在床上让子曦诊治,只听身背后安倍星罗骇然说道:“它这是被人下了‘断忆劫’啊!”
“是一种咒术么?”水寒插口替我问出心中的疑惑。
“子曦可否将位置让与区区。”星罗来到床前,伸手轻轻按住鹤鹤头颅,一边回头解释道:“劫咒是所有咒术中最为厉害的一种,只因它不是凭空施予的术法,而是根据被施咒人自身所遭遇的劫数,而因材施就的。”
守鹤终于安稳下来,在星罗灵力的催眠下,又缓缓进入了梦乡。我爱怜横溢的看着它,问向星罗道:“如何才能破解这种劫咒?”
“无解。”星罗无奈的摇摇头,“这种古老的咒术只有我家晴明先祖会施用,如今历经数代,早已失传,我只能以灵力暂时压制下,却无法根除。”
“无情你也不必灰心,刚刚我们谈论因果之道,既然有因必有果,那这劫咒便有法可循,施咒者定是要截断守鹤脑海中一部分不可告人的秘密,这所种的便是因,若想求果,还得从小泉家族那里做文章。”温子曦扶住我肩头柔声安慰道。
“子曦君所言极是。”星罗也随声附和道:“如此古老的术法,只有先祖那一辈人才会施放,想来这守鹤所中之咒,八成乃是小泉印月亲自施就,既然如此,说不定‘月影の魂’内便有解法。”
虽然明知这是慰藉之语,但我也不忍拂了他们的好意,遂强压下心中的焦躁,强颜欢笑道:“那只能等到大破‘月影の魂’之日了。”
星罗“嘿”了一声,油然叹道:“贵国有句古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我安倍家与小泉家明争暗斗了数代,都未能如愿将之铲除,由此可知小泉一脉人才济济。若不是今次得遇各位人中龙凤,又知悉了小泉家的图谋,我们仍下不了与之正面交锋的决心。”
“请恕在下冒昧。”温子曦微一拱手,对星罗言道:“我观星罗脸色气度,面色晦白无华,而情绪激动时则晕红上脸,微带轻喘窒息,似有先天不足的气虚血亏、阴阳失调之症。”
星罗目中露出欣赏之色,开口赞道:“子曦君原来是位神医,只是用眼观之便通晓星罗之顽疾,看来贵国果然是地大物博,人才辈出啊,小泉家族若想对贵国有所图谋,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子曦赧然客气了两句,复又言道:“星罗既然身为安倍家族第八代传人,自然灵力卓绝,为何不能以自身灵力调理己身呢?”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面,所谓灵力,纯为精神力,并不能补给身体之顽症,否则灵力强大的阴阳师岂不是可以超越生老病死的界限得到永生了。”安倍星罗苦笑一声,摇了摇头。
我则听得连连点头,暗忖有理。
星罗又自沉吟了片刻,方才惨然说道:“母亲孕我之时,曾梦有冥王星入怀,醒来感到腹中孕有一股精纯而强大的能量,自此合家振奋,又请来族中长老占卜,皆是必生贵子之象,遂为我取名星罗,无论男女。当怀胎七月之时,我母去往位于西京五条街的唐招提寺上香,被小泉一脉的阴阳师困于五条街上。母亲当年也是名灵力超凡的阴阳师,她乃早已没落的另一阴阳师世家贺茂家族的传人,只因身怀有孕,才被那小泉家有机可乘。”
“他们可是为了那腹中胎儿而来?”趁着星罗停顿的间隙,子曦见机问道。
“不错,他们怕我落生之后对小泉家族造成威胁,故才使出这种下三滥的行径。”星罗哂笑一声,淡淡道:“五条街一番血战,我母怀孕之后灵力大失,自然万难逃脱,幸好在关键时刻我在她腹中焕发出无尽的灵力,替她挡下那致命的一击,而我父率领家族元老又来得及时,这才保全我母子二人的性命。母亲归家之后就腹痛不止,当夜我安倍星罗便提前早产而生。”
易水寒听得火往上冒,大怒道:“这小泉家族忒是可恶,不将之铲除天理何在!”
“水寒君不必着急,有道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安倍星罗云淡风轻的叙述着曾经血腥的往事,仇恨似离他很远,也似早已牢牢扎根在心中,“阴阳师与你们武人不同,习武之人乃是先修身,再修心,继而提升精神力。但阴阳师仅是一昧的研修精神力,也就是灵力,我虽然天生带有一股庞大的灵力,但因是早产儿,身体机能太过羸弱,根本无法负荷这股灵力,平时也只能做一些诸如占卜、观星宿、相面之类无需使用太多灵力的事情,若是画符施咒、役使式神与人对战,则万万不能。”
“那你岂不是入宝山而空回。”司徒衍在一旁扼腕惋惜道。
“那也不是,若能找到一副强健的体魄,将我的灵力转嫁于他手施放,便可发挥出应有的功效。”星罗大有深意的望向我们,微笑道:“这就是我来此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