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开始在祭台上搜寻,通常大阵都有阵眼,只有破了阵眼就能出离大阵,而结界也有一个类似于阵眼的关键性线索,破了照样可以摆脱结界。
在这个空无一物的血月结界内,我理所当然的认为线索铁定就在这个祭台之上,就是看不出通体漆黑的祭台,究竟哪里比较特别一些。
这时候自血棺内冒出的血水已经退去了大半,地面还是有些濡湿,而血腥恐怖的感觉比之前的血海更甚。
等等,我方才看到了什么?退去的血水?那些汩汩而出的血液,究竟是如何奔流出来又如何消退回去的?目光着落在僵尸新娘站立的血棺上,没错,就是她脚下的这口诡异的棺材。鲜血从这里冒出,又是从这里散去,绝非自然现象。
我拿出了叠的小巧可爱的包袱布,将里面承载的所有星辰石俱都召唤而出。以往,我都是用星辰石来做一些辅助的事情,比如说指路、超度、飞翔,今日别出心裁用它们当做暗器攻击西王母居然收到了奇效,于是我决定再交给它们一个更大的任务。
挑挑拣拣留下了排列成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的星辰石,这一次仅凭它们自带的些微星辰之力恐怕不够,我少不得输出大部分功力遍布在每一枚星辰石上面。
后面的事就靠你们了,我在心中默默祷告着。其实也不甚确定是否能奏效,毕竟从未尝试过用星辰石作为主力去攻击,它们一直都是在大后方支援着无情,突然之间派到了先锋官的位置,很难预料结果如何。
每一颗星辰石上面都蕴含有一丝星辰之力,现如今又附着上了些许我体内的修为,叠加起来的力量单颗虽不惊人,若是数枚汇聚在一起,还是比较可观的。
“去吧!”我轻轻的吩咐一声,由着它们朝血棺呼啸而去。本是死物的星辰石因着与我灵犀相通的缘故,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我对待它们的样子,也像是对待一位战友。
星辰石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轰隆”一声全部轰击在血棺内,西王母甚至还未曾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它们已然有所建树。这是我今天第二次深切体会到速度的重要性,在我的心目中,几乎已经等同于力量的地位。
血月结界内部,不知是从地底还是哪里,传出犹如大厦倾塌的毁灭声,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血棺突然噼里啪啦炸的四分五裂,连同下面的祭台,也跟着产生出缝隙,然后缝隙在加大,最后终于分崩离析。
无尽的血水向我席卷而来,原来看似坚不可摧的祭台竟然内里是中空的,承载了堪比地狱道血海的鲜血,或许真的就是取自于血海内吧。此刻我已无暇探询事情的真相,因为不会凫水的无情再一次沦陷在水中。
“无情小贼,老身记住你了,你等着!”远处传来西王母恶狠狠的咒骂声。
为什么接连两次破阵,最终都要落入水中呢?我心里愤愤不平的想着,真的开始考虑把学凫水作为回去后的当务之急了。
想的很轻松,可实际的遭遇却令我一点都轻松不起来,在血海里沉浮着,闭气就不用言讲了,自从登上了祭台,我始终都在循环内息。也不敢睁开眼睛,不想再看到那一片摄人心神的血红。闭上眼睛又如何呢,整个脑海内依然红得惨烈,红得耀眼。
“血海无涯,回头是暗。血海无涯,回头是暗。”是谁在说话?魂魄深处传来一个飘渺迷离的声音,不含悲喜,不辨雌雄。
为什么是暗而不是岸?是在嘲笑无情境况的进退两难吗?此暗非彼岸,退比进更难。那么,还是继续前进吧。也许所有的勇往无情,都是因为没有退路了。
这算是点拨吗?我凝聚起心神来继续感应那个声音的来源,却仿佛堕入到一个深邃无底的黑洞里,有眩晕、有迷失、有彷徨、有无助。
这是一个梦魇。或许我经历的所有都是梦魇,我活着的每一日都是在做梦,只有死亡才是梦醒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