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合上见闻录,问道:“大叔,您有何事?”
此人家住柳州府西南三十里的王家沟,家中兄弟五人,他因排在最末,得名王老五。
今日早间帮表妹家打井,他于井下十五丈深处,刨出个鸡蛋大的铃铛,不由心中欢喜“看着有些年头,或许是一件古董,若是能卖个二两银子,可够家里几年的开销了。”
当下满怀憧憬,顾不上吃饭,饿着肚子走了三十里,来到府城柳记当铺。
瞧见掌柜的在那埋头苦读,也不敢打扰,呆愣着立有须臾,然实在饿的不得已,怯懦的叫了声:“掌柜的”。
见其抬头看来,心中赞叹,“好家伙,两道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高鼻梁,尖下壳,果真是个俊俏的小哥儿!若是二丫能嫁过来,我死也瞑目了。”
柳旭见王老五神情恍惚,沉默不语,又耐心的问道:“大叔,您有什么事儿啊?有物件要当?”
王老五从臆想中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是的,是的。”
从怀里掏出个布包,裹得里三层外三层,小心翼翼的拿出锈迹斑斑的铃铛,恭恭敬敬的递了过去。
“大叔,这个物件得先去除锈剂,之后再谈其他,您看可否?”柳旭拿在手中品鉴,观其锈迹,似是年代不轻。
王老五点头道:“我是怕弄坏了,没敢自己弄,劳烦小哥儿了。“
“不麻烦,不麻烦。”为王老五看座沏茶,转入后堂除锈。
王老五心情忐忑,“不知能作价几何?若有数银,弄辆板车入城拉脚,赚了钱再购得几亩良田,也许真有出头之日了!”意淫至此,便觉果真成了财主,锦衣玉食,闲暇逗鸟遛狗,得闲再往春华苑走上一遭,顿觉口干舌燥,心头火起。
随手拿起茶杯猛灌了一大口,好家伙,茶水这个烫哟。于口中来回逛荡数圈,又不敢直接吐出,怕脏了人家地板,强行咽入腹内,烫的只吸冷气。
柳旭于后堂除去锈迹,心中有些失望。此铃铛做工倒还精致,非金非银,貌似紫铜所铸。不过无铭文篆刻,无法断定年代。且因铃芯缺失,致使不能发声,值二两白银即到矣。观王老五破衣烂衫,不免生出同情之心。续过二道茶水之后:“大叔,您是要活当还是死当?”
王老五挠了挠头,问道:“不知活当、死当有何分别?哪个价格高?”
柳旭连忙解释道:“活当嘛,作价三两白银,日后有了余钱可以赎回,财物两清。至于死当,一口价五两,此物与您再不相干。”
“老天爷您终于开眼啦!我王老五一生,未尝一恶,只是偶尔扒人家两个地瓜,那也是饿得没办法了呀。这是您给我的福报啊!”
五两银子对他来说,实是笔巨款,哆哆嗦嗦的收过银子,还用那焦黄的大板儿牙咬了咬,一边傻笑,一边又拿出那块破布仔细的包上,又是里外三层,头也不回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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