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的,只是一把刀,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所以谢邈今日的表现,表现出的私心,确实令皇帝十分不满。
“到底是没有老子教,一滩烂泥。”
皇帝冷冷地扯扯嘴角,踢了踢脚下的脚踏。
黄全贵立刻跪下去踢皇帝擦了擦靴子,“皇上可别为了这些人着恼,在您面前,什么小心思那都是猴戏般滑稽可笑。”
皇帝冷笑一声,“纵火一事,倒是不排除他反其道而行,用此来减少朕对他的疑心。”
黄全贵跪在地上,“那么依皇上之见,这次的事情该如何?还有那些刺客,是否要查?”
“查?无论是言霄还是谢邈,这些人必然都是他们找来做戏的,他们手下的人,比之朕的亲卫军都出色,如何查地到线索。”
皇帝眼中一片寒冰。
“有一方想要迷惑朕,局布得真真假假,巧妙地很啊。”连他一时都看不透,皇帝冷道:“果真是长江后浪,不容小觑了。”
黄全贵见皇帝显然心情起伏,立刻见缝插针地道:“言少爷是太后娘娘和抚南王一手教养长大,心计颇深却行事纨绔,镇国公也不过是得了皇上您几年指点,这二人却哪里比得上四皇子,四皇子殿下才真真是心思细密……”
皇帝抬起一脚踢在黄全贵胸口,“需得你这奴才废话。”
黄全贵嘴里忙迭声告饶,抬眸却看见皇帝脸上的神色缓了缓。
心下一阵庆幸,好歹是能哄回来的。
他不由感叹,若是四皇子身体好些,这些事哪里用得着皇上亲自和这些小辈操心劳力啊……
他太了解皇上了,他这不是因为这件事不开心。
而是伤了面子了。
言霄笑嘻嘻地陪着谢邈一起守在漪澜殿门口,皇帝歇在陈贵妃处,谢邈也只能往这里来。
“瞧吧,行远,皇上是不会见我们了。”
言霄笑着拍拍一脸阴悒的谢邈,“天大的事,不如明天再来。”
谢邈看着言霄,“你很得意吧?你以为你的局天衣无缝,言霄,你的胆子真够大的。”
言霄又在心里强调了一遍,可不是他胆子大。
“随你怎么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带人救火原来是我的错。”
“假的终究是假的。”谢邈看着他,话里有话,“你花了这么大的代价,皇上能信你几天?”
他不仅仅是指假薛小姐。
“一个人而已,重要吗?”言霄很无所谓。
此时的薛姣已经灰飞烟灭。
皇帝再也不会觉得承过谢邈什么情了。
他只在乎再有一味药,在乎他儿子的性命,而不是世间到底有几个薛姣。
当然,一把火,是完全值得的。
起码,还能够让死者,不再受这凡尘束缚。
一个内侍出来回话,还是请谢邈去清安殿偏殿歇息,以往他在宫中待得晚了,皇帝也会留他在那歇息。
那里是皇帝日常起居的地方。
恩宠可见一斑。
言霄还是坦然地笑笑,“看来是镇国公杞人忧天了。”
皇帝的心思太难测。谢邈没有这么快松一口气。
他没有再理会言霄,由内侍带着往清安殿方向去了。
言霄看着漪澜殿的宫门半晌,想要剪除谢邈,还需要下更大的功夫。
“走吧。”
与此同时,看着眼前终于成了一片废墟的地方,苏容意叹息,她最后的归宿,竟是如此。
“走吧。”
她也道,拢了拢身上漆黑的斗篷。
再也不回头。
往后,她就真的只是苏容意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