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来来回回打量了她好几番,“你到底是什么人?”
鉴秋心想,果然和小姐说的一样,这镇国公府真是古古怪怪的。
“我就是个小丫头啊,妈妈,麻烦您了,我就这一个亲人了……”说罢拔下了头上的银簪子又递给她。
婆子接了东西却没有了开心的表情,“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差……”
“我叫鉴秋,啊呀,主家该寻我了,妈妈,我过两日再来,您可一定要帮我打听啊,谢谢了。”
说罢也不顾后头别人叫她,一溜烟儿跑了。
小跑到一个阴凉的巷口,苏容意在等她。
“小姐,真能成吗?万一这婆子贪了银子却没递话进去,不就白费这银子了。”
“不会。”
鉴秋努努嘴,真笃定啊。以为是来寻仇的,却是叫她来骗人的。
“那我两日后真要来吗?”
“当然不来。”
果然是来骗人的。
苏容意又吩咐:“这几日|你多在我们府里侧门边溜溜,肯定会有人递话进来要见你的。”
“她们怎么知道我是苏府的?”鉴秋讶然,苏容意吩咐她不要自报家门。
苏容意指指她身上的衣服,“叫你穿这个不是没有用意的。”
鉴秋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裳,想起来好像苏家的低等丫头都有那么一身。
“那要是那婆子没瞧出来呢?”
这孩子的问题还真多。
苏容意微笑,镇国公府的这个婆子因是守着后厨房的侧门,常给人递消息赚些外快,要是这点眼力劲儿都没有她也不要混了。
“她瞧不出来,通过你那簪子也查的出来。”
这还真是……鉴秋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拐着弯儿交代自己是苏家的,直接说不成吗?
人往往更相信和重视自己查出来的线索。
一个隐瞒身份的苏家丫头,知道莲心是薛姣的旧人,知道她如今在镇国公府,这怎么看都是别人放过来的引线。
莲心是个聪明人,她定然会猜到是有人想找她。
苏容意浅浅地叹口气,这丫头如果还念着一点主仆情谊,都会找来的吧。
如果没有……那她也真的不用顾及什么了。
这不是她报仇的第一步,她想给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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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以后,望春嘟囔着嘴来和苏容意抱怨:
“二太太说九小姐病了,银子不够使,想问小姐这里还有没有能支配的,这才月中又说不够使了……”
她后面的话苏容意没听进去。
“病了?筠姐儿吗?”
望春点点头,“也没什么事儿,咳嗽了几声。”
苏容意蹙眉,有些不满她们这轻慢的态度,她这些日子一直思虑着自己的事情,却疏忽了苏府里面这对母女。
“病无小病,若是不注意,自然好不了。我过去看看。”忍冬服侍她洗完了手,苏容意便又吩咐:
“拿上十两银子,再拿我的名帖出去请个大夫。”
“这会儿快落匙了。”望春觉得有些太劳师动众了。
苏容意没有理会她:“再把太夫人昨日赏的糕点拿上一些。”
苏容筠果真躺在被窝里,一张小脸蜡黄。
她的母亲陶氏也好不到哪里去,干瘦苍白,看着十分显老,一件褙子皱巴巴地穿在身上,哪里有一点正头太太的气派。
“三小姐,还亲自过来了,这真是……”
“您坐吧。”苏容意没让她起身,“筠姐儿是我的妹妹,自然我也要关心的。”
她觉得这屋里十分冷,又道:“如今倒春寒,炭还是不能少添的。”
陶氏面露难色。
苏容意自然明白,“明日|我去大太太那里一趟,说一声的事罢了。”
陶氏很吃惊,三小姐是要为她们母女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