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意在还是薛姣的时候,在西域边境接触过几个巫者,可这些人大多已没有什么神秘感,只是在村落中跳巫舞,或者主持祭祀、祝祷赚些钱,与先代大巫们的辉煌不可同日而语,不过就是相当于当日三太太请来给她“驱邪”神婆一般,入了下九流。
大周境内早已无巫,谢邈想要查,也无从查起。
苏容意笑笑,“镇国公可以不相信,但是以我所知,只有解巫术之毒,才会用到死人血肉这样残忍的药引。”
谢邈觉得她简直在胡说八道,“你要说,家姐是中了巫术不成?”
“不是。”苏容意微笑,“所以在我替她看病之前,您给她怎么吃药都不管用,是不是?”
谢邈一愣。
“您当然可以觉得我胡言乱语,可是我相信,留下我,绝对比杀了我更有价值。因为……”
“真正需要解巫术的,恐怕不是谢大小姐,而是宫里的那位吧。”
谢邈倏然眯了眯眼睛。
“听闻四皇子体弱多病,历代皇上几乎都是独子传位,到豫宗皇帝时,只出静穆大长公主一人,从此绝嗣,如今的皇上是小宗入大宗,按理说可以避免这种宿命,而皇上也是大周两百多年来唯一一个生过四位皇子的帝王,可是三位皇子全部夭折,四皇子也被太医诊断为行将就木,天下百姓皆传,大周皇室不遭天佑,必以绝嗣而亡,您也应该听说过吧?”
“这种叛逆之言,你竟敢在这里说。”谢邈觉得她真是胆大包天。
苏容意笑笑,“若是您因为我窥破了那个死人血肉的秘密,要因此杀我,那这几句话,就要成真了。”
“你说你可以治好四皇子?”
谢邈此言一出,就相当于证实了她刚才的推断。
是啊,他敢把薛姣的尸体放在宫里,却无人多说一句,甄老太君不敢吭声,谢邈和薛栖反而加官进爵,尤其是谢邈,他指婚苏太师嫡长孙女,不同于先代镇国公,还渐渐握住了实际军权。
种种迹象,不难推断,是谁纵容他,杀了自己。
全天下最有地位的人,全天下最想让儿子摆脱宿命的人。
当今皇上。
“能不能治好,还要看过四皇子才能断言。”
谢邈觉得今天她和自己说的这番话,真是大出自己意料之外,可是这个女孩子,在他眼里只是很普通,顶多算是相貌出色一些的女孩子,竟然说自己是大巫传人,他还是不敢相信。
“你如何知道四皇子是中的巫术。”
苏容意觉得他这话问得可笑,谢邈也算是有些见识的人,“当今世上本就没有宿命之说,因为谁坐了皇帝,就必须承接过这种死儿子绝嗣的宿命,更是无稽之谈,事出必有因,这道理,您会不懂吗?”
谢邈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大变。
他的声音有些艰涩,“所以……我姐姐也是……”
“不是,”苏容意说:“若是,我便能治好,可是早前我就说过,令姐的情况,或许能压制,却不能根治。镇国公府上的‘因’,您这般讳莫如深,我可真是难以推断。”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