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家上下呢,也不曾有人开口提及此事,更无人开口劝说章弘钰不要生章筠庭的气。
反而,沈香苗时不时的抱怨两句,说这章筠庭薄情寡义,甚至在章筠庭亲自来送些吃食来时,都十分冷淡,不让夏冰等人备茶不说,就连话说不到两句,便将人撵了出去。
以至于这章筠庭每次都是讪讪而来,讪讪而去。
而那章弘钰呢,有时是想和章筠庭说两句话,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嘴张了张的,最后又合上,或者有的时候知道想说什么了,还不曾说出口呢,沈香苗早已将章筠庭送了出去,根本不给他机会。
总之,章弘钰的话从未说出口来,只好全部都咽了下去,一脸黯然的回到铁蛋的房间里头,默默的看书。
这下子,可急坏了章寻。
他怎么都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儿,但也不敢直接去问沈香苗去,只好打算问一问旁人。
至于该问谁嘛,章寻想了想,还是寻到了水苏。
“水苏姑娘。”章寻满脸堆笑,将水苏手里头的水桶接了过来:“我来帮水苏姑娘打水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水苏直接推开了章寻的手,将那水桶从井中轻松提了出来,倒进水缸里头。
从前因为章寻说了一句沈香苗不适当的话,惹怒了水苏,水苏似乎就记下了仇,以至于从那以后无论章寻如何殷勤赔笑,水苏都视若无睹,甚至还要挖苦一番,这让章寻十分郁闷。
但眼下,除了水苏的,她还真是没地方去问。
铁蛋年幼,吕氏是沈香苗的母亲,去追问也不合适,至于夏冰和冬青那边的,两个正当妙龄的姑娘,倘若凑过去和她们说话的,回头还不得被水苏误会一场?
所以尽管被刺了一句,章寻脸上笑容不减:“水苏姑娘当真是聪慧,一句话便说到了点子上,我这着实是有事儿想求一求水苏姑娘来着。”
“有话就说。”水苏面无表情。
“有水苏姑娘这话,那我也就直说了。”章寻小心翼翼,满脸堆笑道:“这沈姑娘这些时日一直对我家老爷冷嘲热讽,也不时常和我家少爷说话,这……”
“没事吧。”
从前他可是求沈香苗要从中说和的,沈香苗更是应了的,现如今这非但没有劝说的意思,反而是越发在章弘钰跟前说章筠庭的坏话,如此一来的话,岂不是要将少爷和老爷的关系搞得越发僵了?
“姑娘做事,必有她的用意,你无需多问。”水苏扬了扬下巴,看了章寻一眼:“说起来,你这个样子来问我,是怀疑我家姑娘了?”
怀疑她想从中使坏?
可不敢可不敢……
章寻看水苏神色不悦,眉眼处更是泛起了丝丝寒意,吓得赶紧摆手解释:“断断没有那个意思,沈姑娘这样聪慧,自然是有她的用意。”
“这不是我笨嘛,不太明白沈姑娘这里头的深意,又怕有时候说错了话的,坏了沈姑娘的事儿,所以才来问问水苏姑娘。”
章寻脸上的笑越发狗腿,声音也是越发柔和:“水苏姑娘跟在姑娘身边,又是心思通透的,必定理解沈姑娘的用意,劳烦水苏姑娘和我说上一说吧,让我心里头也明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