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大院内,整整齐齐站着六七十名家丁和仆役。
吴兴站在队伍的最前头,审视了每一个人后,走到白圭的面前。“老爷,请您训话。”
白圭站在台阶之上,张了张嘴,不知道从何说起。
一开口,就意味着宣布造反。
造反哪,不是闹着玩的,夷九族的大罪。
就算刀压在脖子上,也要细细思量,不可一时冲动。
白圭迟迟下不了决心。
吴兴急了,这都什么节骨眼了,还在犹豫不决,等到官兵冲进来,骆府上上下下都会被斩尽诛绝,连老鼠洞里的刚出生小耗子崽也不能幸免。
刚要上前催促白圭,一个出门探听消息的家丁才外面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老爷,大街上的饥民全不见了。”
吴兴大惊,拽住他问:“他们都去哪了?”
“听说太守有令,所有的饥民必须全部赶往东北的旧广场,不从者就地处斩,已经杀了几十个饥民了。”
吴兴手足无措地放开家丁,呆立无语。
没有了数万饥民,仅靠院子里这几十个家丁仆役,如何对抗得了官兵?
白圭险些栽倒,无力地倚在门框上,许久才稳住心神,轻声地说道:“伯之,把人都遣散了,各自逃命吧。”
吴兴牙一咬,大声说:“各位,老爷平时待你们如何?”
“老爷乐善好施,待我们如亲人。”
“恩重如山,老爷是天下最好的好人。”
七嘴八舌,说什么的都有。
“现在有奸佞小人诬陷老爷造反,太守听信谗言,派兵前来抓捕老爷,我们是不是应该誓死保护老爷?!”吴兴声音高亢,很有煽动性。
“保护老爷!”
“和官兵拼了!”
有不少人情绪激动引颈高呼,绝大多数人却矮了半截,不敢正视吴兴的目光。
和官府对抗,不就是造反吗,有几个脑袋?
人心不齐难以成事,吴兴的目光变得更加犀利。“太守不但要抓捕老爷,而且还要抓捕白府上上下下一百余口,然后押到十字路口一齐斩首,你我在场之人都要做刀下之鬼!”
大院内一片哗然。
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无缘无故要身首异处,哪个不胆寒?
所有人都被镇住了,吴兴满意地点点头:“你们是想束手就擒老老实实地挨刀,还是拼死一战,冲出卢州城?”
“战!”
“拼了!”
“怎么都是死,不如杀死一个赚够本再死!”
“......”
没有人愿意死,但是死到临头不得不面对的时候,反倒能激起无畏的血性。
几乎所有的人都血脉喷张,誓死一战。
只有个别几个早就吓尿了裤子的人,畏畏缩缩地站着,眼睛里全是惊恐。
大家都鄙夷地看着他们。
这种人,刀压在脖子上都不敢反抗,窝囊到骨子里了,不如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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