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其实,她本身是不知世间还有此物的,毕竟她活着的时候用的乃是刀币。
可是,阿琪思认得啊。
就如同还魂以来卫姝脑海中不断冒出来的那些新词、新事、新物一般,只要不涉及关键要务,在这千年后的朝代、那些日常起居用到的一切,卫姝做来、想来亦是发乎自然,就好似那本就是她的所知所想,并不需要再多转一道心思。
此刻,无需再多转一番心思的万两宝钞,便这般光明正大地现于眼前,卫姝在震惊之余,心下亦生出了极大的疑惑:
阿琪思这穷姑娘,怎会识得此物?
这东西理应没那么常见罢?
细看那宝钞,其上却是间杂着金文与宋字,宋字是篆体的“钧宝银庄一万两整”八字,金文则写着“恒富钱庄一万两整”八字。
看起来,这仍然是金人延用的中原宝钞,只是在上头多加了一个金文烫金火印罢了。至于宝钞上原应有的花押,却是被阿力故意折了起来,不让卫姝瞧。
固德这是要干嘛?
难道他是要朕……帮他偷钱?
卫姝当即勃然大怒,一时间将那大梁粗语在心底里盘了几个来回,不料忽听固德道:
“找到此物后,你可万莫要动手去碰它。你主子精细得很,必定留有暗记,有人动过就会马上被她发现。你只要知道这东西藏在哪里,过后再悄悄禀报于我,旁的便不必管了。”
原来不是偷钱,是让朕去找藏钱的地方。
卫姝心里舒服了一些。
固德语罢,又指了指旁边的阿力,道:“我要出几日门,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不管有什么消息都告诉他便是。”
卫姝低低应了个是,那厢固德便又道:“下次见面便定在三日后的此时。你可要着紧些,若再找不着,待你主子回来了,你便更没机会了。”
看起来,花真会在三日后回府。
卫姝自是听出了此言之意,随后便推断出,固德在花真身边还安插了别的眼线,那眼线应该比峪更隐蔽些,竟还跟着花真去了别院。
不过,固德大费周章找自家妹妹藏私房钱的地方,意欲何为?
难不成还是想要偷走?
“赏你的。”
阿力的语声陡然传来,而后,卫姝眼前的万两宝钞,便换成了几块碎银。
也不知加起来有没有二两?
卫姝不大有兴致地想着,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竟有点蠢蠢欲动起来。
足足一万两宝钞,她几辈子药浴的花销都有了,若再将那后院库房里的东西取用一些,她或许便有法子将阿琪思的出身给换一换,也免得这辈子都落着奴籍,做什么都不便当。
不过,这些杂念很快便又被卫姝按下,并且,她也拒不承认动念的人是她。
一定是阿琪思。一定是。
“谢少将军。”蹲身行了一礼,卫姝将那几块碎银小心地收进袖笼,心下亦将前因后果回忆了起来。
那丹家这兄妹俩斗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打从卫姝进府时起,这两兄妹就在斗,斗到现在依旧胜负未分,战况也越发地胶着。
顺着这些再往回想,那丹兄妹二人的身世亦自然而然地浮现于脑海,简单说来便是:
庶长与嫡幼相争、正妻与宠妾相争,最后落底的,还是利益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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