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之间,并无请冯老太太示下之意。
这宅子原就是姜家买的,房契也一直握在姜氏手里,做主之语,自非虚言。
卫姝颔首谢了她一声,复又转首四顾。
西风穿窗,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冷冽,众人同时生出一丝惧意,那一双秋水明眸所过之处,一股锋锐无匹之意直扫面门,凡与之对视者,莫不噤若寒蝉、侧首避开,心下骇异这女煞星果然眉眼凶厉,看人都像在称量头颅几何、哪里下刀一般,真能吓去半条命。
一眼扫罢,卫姝便即收回外放的两分真气,面上的笑容温柔和软,细声道:“我还有事,需得出去一趟。”
姜氏立时心领神会,顺势接语道:“奴家便送一送恩公。”
说着话一拉程月娇的衣袖,母女两个含笑伴在卫姝身侧,裙裾飘拂之间,径自出了屋。
院中仆役丫鬟虽众,却无一人敢于多看一眼,更遑论出声动问了,竟是由得三人扬长而去。
想来此一去,姜氏母女自然也不会再来锦绣堂了。而一场认亲礼,便这样虎头龙尾地收了梢。
许是那收尾太过于惊悚,直等了十来息后,明间儿里的氛围方才松泛了些。
东府的人倒还好些,他们与姜氏也算同气连枝,利益一致之下,卫姝方才碎石之举虽然吓人,可西府那一张张吓白了的脸,瞧着却也令人快意。
至于西府诸人,明知被姜氏来了一出下马威,哪能不暗心惊,此时俱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自心思,也只有自家知晓了。
华氏头一个捧起茶盏,连喝了好几口冷茶,那飞出心窍的神魂终是归位,擂鼓般的心跳亦渐渐地平复,旋即便有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
他们西府何时被人这样下过脸?几乎被人压得头都抬不起来,此时她是越想越恼,又见姜氏等人早便走得远了,她胆气愈壮,忍不住尖声道:
“真真岂有此理!咱们老程家可是官身哪,她一个野丫头竟敢在这府里喊打喊杀地,还有没有王法了?”
说着又转向上首的冯老太太,委屈得眼眶都红了:“老安人,这野丫头在您面前这般造次,我瞧着都替您难受得慌。那二哥媳妇是程家人,怎么能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呢?”
冯老太太年岁大了,脑子转得慢些,此时还停留在方才那石破天惊的一幕,直到华氏出声,她才终是转了过来,一时深觉自己的权威被人藐视了,直气得面色铁青,正要开口说话,不妨东府大夫人王氏却当先道:
“我说老姐姐,那卫姑娘乃是我程家的救命恩人,可不是什么外人,点水之恩涌泉相报的道理,姐姐不会不懂罢?难不成就因为人家救的是我们东府的人,便与你西府不相干了,这份恩情你们便也不愿意领了?”
她神色平静,辞锋却是极利,根本就没去理会华氏的挑唆,反倒将了对方一军。
华氏与她时有交手,闻言并不生怯,昂着脑袋道:“这世上也有挟恩图报的小人,妹妹还是阅历太少,姐姐我可是过来人。”
针锋相对,竟无一步退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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