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了这句话。
到死都忘不了。
在这样一个风很好、花也开了的时节,她心底深处最隐秘的那个愿望,那个近乎于可笑的一个念头,好像……有了一点实现的可能。
脸颊烫得像火烧,心也跳得像是快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莲儿的眼中氤氲着水雾,那柔波一直漫进了她的心底。
“啊!”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一声惊叫突地响起,满心绮思登时尽碎,莲儿几乎不假思索地便跪在了地上,额头死死抵住地面,就连手掌被花锄磕破了都没察觉到,满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要挨鞭子,求求老天爷,不要让我挨鞭子。
“还有气么?”
“吓,流了这么些血!”
“都闪开!”
几声议论隔着院墙传来,其间似乎还夹杂着阿力的斥责声。
莲儿这才发现,那惊叫其实也是从前院来的,这后院里除了她,便再没别人了。
她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掸了掸裙角的浮灰,思忖片刻,到底还是提步走向了院门。
外头显然是出了什么事,她原先自是没这个胆子瞧热闹的,可今天,她得着了一个并太不确定的承诺,这让她莫名多出了几分底气,就仿佛发生在这院子里的任何事,皆与她有了那么一点关系,而她也有了一点资格前去看一看,甚而……问一问。
这样微小的一点便利,想来阿力……还有……他,应该也是允可的罢。
莲儿的唇角泛起甜笑,这隐秘的快乐令她的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娇小的身影如一只飞过梁前的雨燕,轻盈地走到院门边,驻足张望。
不远处的石阶下,一个中年男人正倒在血泊里,双目紧闭、面色蜡黄,旁边围着几个人。
莲儿马上便认出了这男子。
他是一同被叫来洒扫的离奴,大伙儿都叫他石头。
他好像快要死了。
鲜血汩汩地自他的脑后淌出,染红了地面,他的肩膀下头也洇了好些血,搁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抽动着,胸口的起伏已然难以分辨。
若是马上去把吉罗婆婆叫来,怕是人还有救。
莲儿很想要这样大声地说出来。
吉罗婆婆是个好心的金奴,府中的奴仆们有个头疼脑热地,都会去她那里讨些草药来吃,她还有一种能够止血的药糊糊,莲儿身上的鞭伤便是这种药糊治好的。
莲儿的喉头滚动着,许许多多的话语涌上唇畔,让她想要一吐为快。可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就仿佛有什么在阻止着她,而脑海中还有另一个声音在说:
嘘,别说话。
于是,她牢牢地抿住了唇,只有扶着门框的手轻微地颤抖着。
阿力站在石头跟前,面色极为难看。
“没……没人碰他,他……他是自己从台阶上摔下来的。”管洒扫的金人仆妇哆嗦着禀报道,指了指身后的台矶:
“他在那边擦围栏,脚下踏……踏空了,然后就摔了下来。”
这的确是个意外。
阿力自己便可以证明。
这个叫做石头的牧那黑泰干活很卖力,阿力方才还夸了他两句,可没成想这人这么不经夸,居然自个儿便摔下了台阶。
那台矶只有四级,根本就不高,纵摔下来也死不了人,可不凑巧的是,石头倒地时后脑恰好撞在了石阶的尖角上,撞出了一个大窟窿,此时已是血流如注,呼吸渐微,眼见得是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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