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远不可置信地睁了睁眸子,第一次审视起了宿怀璟。
在场众人一时噤声,谁也不敢说话,只用一双眼睛不着声色地瞟向盛承星。
此事是盛承星嘴欠非要彰显一下自己对兄弟——甚至表兄弟的关切爱护之心,偏偏做戏也不做全套,嘴上说着关心,私
下里知道容棠生了病,却连个大夫也没想着为他请,漂亮话说出了口,当场被容棠清清亮亮得回击回来,顺带还拉扯上了二皇子拉踩一遭,他就不舒服了。
容远倒是个聪明人,二两句话又将两位皇子之间可能发生的矛盾重新引回自家兄长头上,为他安一个好名声,再假模假式地请个罪,既全了二皇子的脸面,又让自己长了脸,本该皆大欢喜就容棠受点委屈的事。
谁知道宁宣王世子妃半路跳了出来。
这可真是……
在场众人一时不知该如何评价,四下里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恨不得当自己压根没来过这儿,一时间竟只有楼下戏曲声格外振聋发聩。
宿怀璟也不看盛承星,他只盯着容远,拿长嫂的威势压人,时间过了很久,又像只不过两瞬,众人身后传来一道笑声,音色里露着豪爽快意,似乎刚出了口恶气,却又端着捏着,朗声道:“表兄身子好了才是好事,药材本就是父皇所赠,能发挥用处便是它们最大的福气了,倒也不必拘泥是谁所赠。”
众人回望过去,便见盛承鸣自楼梯上行来,笑意吟吟,看也没看盛承星,一路走到容棠跟宿怀璟面前,笑着说:“表哥药材可吃完了?我那里还有一点,若是不嫌弃的话,等会便让敬之去我那取了再给你送过去?”
容棠一直提防着盛承星会突然对宿怀璟发难,不动声色地移到了他面前挡着,看见盛承鸣,身上那点防备才卸了下去,往旁边退了两步,轻咳了咳,道:“二殿下费心了,药材还剩下一些,只是再过一日我跟怀璟便要回府,实在用不上那许多名贵药材。”
盛承鸣点点头,转过身凝向盛承星。
他视线轻轻往容远身上瞟了一眼,眼中神色仿佛在看一只蝼蚁,而后跟二皇子说:“二弟抽空不若去陀兰寺拜拜,若是有幸见到慧缅大师,也请他替你算一算。问问他你怎么刚出宫立府办会,就又是死了人又是贵客生了病的,到底是做了亏心事还是不讲礼节被园子里的供着的先祖们责罚?”
淞园前身是皇家园林,历朝历代少不了前来避暑或游玩的帝王嫔妃,自然也会有祠堂供奉先灵。
盛承鸣这话讽刺意味放得明显,分明就在内涵盛承星折花会关于芍药跟牡丹的主题安排有鬼,听得懂的不敢应和,听不懂的也不敢吱声参与两位皇子之间的骂战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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