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脸。
书中说智者、画中
描圣人,大抵都长成这样,周身上下自带一种平和古朴的气质,面色稳重老成,约莫五六十岁的样子,胡子微微发白,唇角不语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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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正因为这种镇定,容棠更加警觉,那是一种接近于非人感的可怖。
他不着声色地掐了下手指维持痛感,戒备地看向对方。
那人温声道:“在下无名无姓,小友若是看得起我,可唤我一声天道老儿。”
一瞬间,容棠像是掉进了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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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外郊,一队车马经过,队列后方的货车上拉着几箱今秋刚成熟的瓜果,一个个硕大甜美,堆在一起,马蹄奔袭间也有香气飘散。
车队在虞京城门外停下,盛承鸣身子探出车外,抬头看了眼城墙的牌匾。
自庆正十年封王出京,他已两年未回京城。
当年兴盛游京,梦想至高皇位,可一天天走下来,一种无言的恐惧悬在心头,盛承鸣绝对不是仁寿帝那些儿子里最聪明的一个,但他很听话。
——听宿怀璟的话。
宿怀璟当时要他请封王位远离京城,他并非不曾怨过,可现在回过头看,父皇那些孩子里,除他以外,有哪个算是善终?
八弟血统遭疑,他远在岭南都不知收了多少封京里来的信,那些年出则前呼后拥的尊贵皇子们,一个个消散零落,放眼望去,只有盛承厉或许有资格荣登金銮宝座。
但……盛承鸣坐回车内,闭上眼睛,耳畔是虞京城外年年不散的风声,可在那遥遥风声之后,他听见了另一道更加金戈铁马的声音。
那是三十万军队从四面八方奔袭而来的战马脚步声。
盛承鸣抿了抿略显干涩的唇,不自觉攥紧拳头。他这些兄弟当中,没有赢家。
唯一的胜者,只能是那一个。
窗外侍卫恭声问:“王爷,现在进城吗?”
盛承鸣摇头:“不,原地休整。”
亲王无故带兵入京,一论按谋逆罪论处,最后都逃不过一死,况且他身后是三十万大军。
他得等,等京里那人放出信号,等到名正言顺。
至于他会不会反过来拿这兵符攻城,自立皇位
……
盛承鸣这时候只觉得,他或许真的不是那块料子。
便是一时侥幸成了事,他又能撑多久?
宿怀璟做他谋士的时候,盛承鸣毫无保留地信任他;而今宿怀璟要他做自己的后盾,盛承鸣……
好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毕竟这天下,本来就该是宿怀璟——又或者叫盛扶涯的。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略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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