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宿怀璟身边一把藏在暗处的刀,刀尖永远冲着外侧,全世界于他都无关联,唯独对宿怀璟言听计从,也只听他一个人的命令。
按照容棠对他的理解,流云在这里监视沈飞翼,那么就算他刚刚被沈飞翼杀死躺在地上变成一具尸体,流云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离开哨点。
除非……
容棠眯了眯眼睛。
除非流云判定他的出现会扰乱宿怀璟的计划。
容棠不动声色,走到流云面前,再次弯腰抱拳,行了个大礼:“多谢公子相救,敢问公子姓名?”
“流云。”他声音一贯的冷,要冻死谁似的。
容棠胳膊上起了一阵细小的疙瘩,笑道:“在下宁宣王世子容棠,承蒙流云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日后若有在下能帮上忙的地方,还请流云公子一定不要客气,在下定当任你驱策。”
流云沉默地看着他,眼神是不近人情的冷淡,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解:“哦。”
说完他转身在院子里找了个梅花桩就立了上去,目光冷默地望向开着门的竹屋,从暗中盯梢变成了光明正大的监视。
沈飞翼大概早就知道这边有一个高手盯着自己,见状除了最开始打照面时的怔愣,之后便闭上眼睛假寐了。
容棠很有自知之明,不掺和他们俩,而是跟着小竹去喂鸡,顺手把蜜饯全分给了两个小孩。
大夫是申时三刻到的,阳光暗了些许,容棠今天出门没带大氅和围脖,到这时候已经有些冷,还有点犯困,乖乖地捧着手炉看大夫治病。
沈飞翼体表有很多道刀伤,新伤叠着旧伤,一道道的很是骇人,最新的一条从左肩一路斜切滑到腰腹,他有处理,但大概是气力告竭,没处理得好,伤口感染了,情况不容乐观。
小竹跟另一个小孩哑着声哭,容棠看不下去,走之前留了些碎银子,告诉小竹每隔两日便去城里找大夫再来看一次诊,实在不行可以去宁宣王府找他。
流云闻言神色微顿,偏过头依旧用那种有些疑惑的眼神睨了他一眼,容棠冲他笑笑,转身跟大夫前后上了马车回城。
他原本是想将双寿留下来照顾的,但是一来还是那句话,不能太刻意;二来沈飞翼身上的伤一看就是仇家追杀,双寿一个半点武功不会的小厮,万一撞上了就是送死。
反正流云在,他今天跟自己撞了面,必然会告诉宿怀璟。这样一来,依宿怀璟那个多疑性子,就算这次不来见沈飞翼,应该也不会直接把他交到二皇子手里。
而且,两天后大夫再来问诊的时候,容棠可以再跟他来一趟。
解决了这一桩事,容棠心里松快一大截,敲了敲车门,道:“听说城外西郊有一家桃花糕做的很好,回去的时候买一份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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