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谢主隆恩！”听到南川旭尧这么说，安毓霖急忙叩头谢恩。

亲笔题了“安颜堂”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盖上自己的私印，由小德子转交给安毓霖，安毓霖如获至宝般双手将其高高捧起，山呼万岁，又说了些感恩戴德之言，方起身告退。

南川旭尧命小德子送安毓霖一程，大殿里只剩下他与尚辉君臣二人。

“皇上，今日的酒醇香无比，恕微臣要贪杯多饮上一些了。”尚辉笑着自顾自的自斟自饮，“微臣与皇上许久没有痛快的喝过一场了。”

“不错，尚将军，想当年朕还是太子的时候，常常偷了父皇玉酿阁的酒与你彻夜对饮，当时的年少轻狂，今时今日再也找不回来了”，南川旭尧也不禁感慨。

“唉”！尚辉重重叹了一口气，一杯接一杯的往肚子灌着酒，“臣也怀念年少时的自在无忧，不似现在，思也多，愁也多。”

“朕倒没有发现，爽直如你，竟也沾染了那些文人的酸腐之气，动不动就唏嘘感慨。”

“微臣也是情不自禁”，尚辉面上泛起苦涩之意，“哈哈……”，他笑着又饮了一杯。

“尚将军似是醉了”，十几年来，南川旭尧从未见过尚辉如此毫无节制的喝过酒，他一直是个有节制的人，今日如此反常，南川旭尧不禁疑惑起来。

“醉了，醉了……，情到浓时人自醉，哈哈哈……”。

“尚将军有心上人了？是哪家的姑娘，朕来为你做主。”见他一再提及一个“情”字，南川旭尧猜测，他必是为情而苦才失了理智。

“微臣多谢皇上”，他痛苦地抽抽嘴角，“不过，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女人，我们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南川旭尧皱了皱眉，心想，这个尚辉一向不近女色，好不容易爱上了一个女子，竟是他人之妇，当真可惜。

“皇上可曾真正爱过一个女子？微臣不明白，为何爱一个人竟如此辛苦！明知不可能，却终究不肯放手。”尚辉痛苦的垂着眼睑，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

南川旭尧愣了一下，自己可曾真正爱过？他从未仔细想过这个问题，自己身边女子无数，可身为皇帝，这是理所应当。选妃看的是家世、样貌、德行，他对女子，如同在做考卷评比一般，得分高低决定自己对她的喜欢程度。可唯有她，叶绿染，这个已经没有丝毫利用价值的弃子，这些天来总会在自己毫无防备下出现在自己脑海里。

南川旭尧沉默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尚辉是为情而苦，而自己则是因情而悔，后悔自己当初顾念九年的夫妻之谊没有果断的杀死她，忏悔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竟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为了一个女人牵肠挂肚，也许，自己真的爱上她了，只是不肯承认而已。

尚辉提起自己案上的酒壶走到南川旭尧身边，替他满上一杯，举起自己手中的酒杯，二人相视一眼，各自饮尽。

一杯又一杯，好不畅快。

推杯置盏之间，南川旭尧只觉得昏昏沉沉，自己何时如此不胜酒力？眼前的景象变得越来越模糊，自己的确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