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雄领命而去,洛川则与苏一鸣一起回到那座亭子下坐定,才问,“我记得你前次传信回来,还在安阳,说要去见我的一位故人,我想自家在安阳郡也没什么故人,除了晏思语便就只有一个晏拙了,你该是去见他,听说他在楚城,可方才却听说你和金爷是从郑仓城那边御剑回来的,发生了什么?”
苏一鸣从思齐手上接过茶杯喝一口水以后,才缓缓开口,“此事说来话长,太守大人容苏某从头说起。”
洛川颔首,苏一鸣便道,“太守大人知道苏某此番是去丹港,是要让那申然之领丹港城主之职,并入安阳郡,此事完毕,苏某便一路西归,欲要直接回到离城,谁知半路上接到殷姑娘的传信,与她在南湖城码头见了一面,才知道河玉城陷落太守大人欲要联军北上收复河玉城之事,也知道安阳郡元北城防守一战惨胜,便觉得这西南汉州的局势恐怕就要大变,太守大人联军北上,广郡云百楼必进逼兴城,予以阻挡,眼下除了自顾不暇的永昌之外,就只有得了一口喘息之机的安阳郡或许能够成为意料之外的一个变数。”
“原本,一鸣想过去见晏思语,却觉得他一战新胜,以他的性子,得了喘息之机,未必愿意立刻就去得罪广郡云百楼,”苏一鸣道,“于是便想到了在楚城练兵的晏拙,这个人虽然年轻,但做事决断方面还要更胜过他爹几分,而且晏思语对这个在魏长河身边长大的儿子还是颇为器重,若是由晏拙向晏思语示警,晏思语说不得要更加重视些,可不料......”
苏一鸣面上苦笑,语气里却带着几分赞赏之意,“可不料这晏拙,在听我说过河玉城之事,以及太守大人回信所言以后,见云百楼的广郡水师自雅水逆流而上,竟直接就下令安阳水军出港追了上去,远远的跟着,一直跟到了古城驻扎,同时传信晏思语,要求增兵古城。”
洛川也有些诧异道,“古城与兴城一水相连,相距不过两三百里,如今云百楼盘桓兴城,若是安阳方面真的增兵古城,那云百楼往后的动作就不可能没有丝毫顾忌,晏拙这一下实实在在算是给了我们一个大大的人情,而且无论我们与广郡以及永昌后续发生什么,陈兵于古城的安阳郡都是隔岸观火,进可攻退可守的结果,这个晏拙......果然有些意思。”
苏一鸣点头道,“确实。晏拙此人判断准,决断快,很是不俗,可惜晏思语似是对他有所戒备,自魏长河死后便有些疏远,且不说这个,晏拙率军增兵古城的时候,我还在楚城,想着太守大人联军北上还有些时间,就准备渡过雅河前往锦城,去找云百楼,可尚未启行,反倒被阴灵的人先一步找到了我,我便随之前往绣城,又南下来到兴城以北的雅水之上,在广郡水师之中,见到了云百楼。”
“在雅水河上见到了云百楼?”洛川问道,“云百楼始终在水军之中,没有进入兴城?”
“没有,”苏一鸣道,“我见到云百楼的时候,广郡水师已经抵达兴城有几日了,但云百楼就在那艘楼船上,始终没有登陆。”
洛川微微皱眉,“莫非那兴城将军宋宁山,尚未下定决心叛归广郡?”他又摇了摇头,“可从秋风发回来的消息看,兴城应当已经易主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