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自己的行李拆开一一安置好,手冢国光也把房子的卫生做了大半。房屋的通风,大厅的清洗,玻璃门窗的整洁,最重要的是晚上就要用到的床单和枕被的晾晒……
该做的事都做得差不多了啊,还有什么是自己可以动手的……
想了想自己能做的事,苏闲云向厨卫走去。
不紧不慢地把碗柜里的东西都清洗、擦干,然后消毒。顺带在纸上记下该补充的诸如蔬菜水果和纸卷之类的生活用品,等她回头时,手冢国光已站在身后。
冰箱刚刚通电,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将手中温好的牛奶递给她,面容清雅的人淡淡开口,“先暖一下胃,我们等下出去吃饭。”
“嗯。”虽然在飞机上吃过了,但是两个小时多的整理她也差不多饿了。只是……
“傍晚的时候我和你回去一趟,拜访手冢爷爷还有伯母。上次手冢爷爷病了没有去看望过一次,真的很抱歉。”该尽的礼仪要做好,即使达不到完美,至少也要做到不理亏,让自家的老爷子抓不到错处。而且,麻烦的事情一次性解决也不错。
手里捧着温温的牛奶,苏闲云的目光漫不经心扫过周围的装潢,最后停留在面前的人身上,唇角微勾,“手冢……”
“啊。”少年的身躯修颀挺拔,静静地站立在她面前,眸光沉静(原谅我吧,虽然苹果殿已经从少年蜕变,但是要开口用‘男人’这种词形容殿下,还是暂时的接受无能……)。
苏闲云眉眼间神色浅淡,“失去记忆时放下的错,不代表恢复记忆以后就可以不背负。虽然不知道爷爷和令祖说了些什么,让你答应在生产之前照顾我,但是……”
就像她刚醒来时那样,讨厌的继续讨厌,无视的继续无视,这样就好了。什么也不需要改变。相比他人厌恶的眼光,她更不喜欢的是别人过分的靠近。
多少猜得到她要说的话语,手冢国光淡淡开口,打断了她未竟的话,“不一样的。”
他说,那不一样。
被手冢突如其来的话弄得一怔,苏闲云微微皱眉,“什么不一样?”
“……”目光直直地看着向自己索求答案的人,手冢国光张了张口,想要表达,却不知道究竟要怎么说才能让对方明白自己的感觉。
如果说失忆时的任性妄为、歇斯里底是她的错,那么在她丧失记忆、分不清身在何处时就让她成为家人的自己和父母错得更多。
是他不应该因为无所谓就轻易向母亲妥协,娶了一个没有感觉的人;是他不应该在娶了她以后没有回应对方的感情,反而让她更加不安;是他不应该在察觉到闲云对自己病态的占有欲后,没有及时让她接受治疗;更是他的不反抗、不回应、不作为造成了现在的这种局面。
当所有的责难和厌恶目光都落在她的头上时,又有谁想得起苏闲云是一个失忆患者,更有谁看得清造成这种局面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么?!
甚至,就连一向冷冰冰的自己,也是在乾的提醒下,才蓦然发觉。
更何况,还有去中国前发生的那件事……
心中点点的愧疚感在蔓延,手冢国光看着面前的人一双清亮透彻的眼眸,突然觉得说什么也已枉然,不由得移开了自己的瞳眸,不看她的眼睛,“先去洗澡吧,流了一身的汗。”
“……好。”既然对方不想说,苏闲云也不会去勉强。无论怎样,他都是自己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要相处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做事、说话还是点到为止的好。
放下手中的牛奶杯,苏闲云弯了弯眉眼,“我上去了,你也回房去洗漱吧,等吃完饭后还有些事要做。”
庆幸手冢国光平常还要上学,不会天天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