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是皇帝此际唯一剩下的东西。拜他的兄长所赐,拜他的……皇后所赐。还有什么办法,此时他已沦为刀俎之下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若非他们想利用皇帝的名义给其摄政、立后之名,皇帝恐怕早已曝尸荒野。
裴启绍看着面前的姣好面庞,心底油然而生一股厌弃之情。古往今来,可有如他一般窝囊的虚位之君?!“惶恐,你怎会惶恐!只不过你也别太得意,朕若死于非命,也一定带着你这个皇后一起下地狱!”
搁以前,苏临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足矣杖毙,然而现在,皇帝没有这么大本事了。这个天下依旧姓裴,但是已经不属于他。他连乾元门之外都出不去,何谈一统河山呢。
但是即使走到末路,要她的命,他还总归是有些法子的。只见裴启绍将藏在袖中的茶盏碎瓷抵在她纤细的脖子上,只要稍稍用点力便可见血。皇帝唇角流露出一丝凉薄的笑。他似乎又重新掌回生杀大权,一个人的生杀大权。可他一个上天之子,万乘之尊,竟会沦落到这一步,想杀一个人竟然要亲自动手,可笑啊!
“早年朕曾让人预备两口棺材,一口给朕,一口给你。鱼死网破,同归于尽,这个结局,你可满意?”他本就久恙在身,这会儿接连动怒,呼吸十分急促,喘个不停。
生则同床,死则同穴,听起来仿佛伉俪情深,然而这份至死不渝的深情,她求了半生,他都既吝于给。“黄泉路上,有良妃、湘妃和婉嫔伴驾足矣,妾身和皇上是永生永世相伴,不急于这一时。您若还嫌不够,不妨再添个妍嫔,凑个好事成双。”
悠悠地说完了她的话,苏临水握住皇帝的手,缓缓移开抵在自己颈前的茶盏碎片。她自榻上起身,与他近在咫尺,四目相对。一只手摸索至他腰带处,仍是含笑凝视,手微一用力,轻轻拽开了他的衣带,温声道:“不过,一生只有一次的帝后大婚之日,应当是花月良辰,皇上说什么鱼死、什么网破?”
皇帝只是愤怒,毂则异室,死则同穴,不过是苏临水自己做的白日梦罢了,生死相随,他们根本没有这样深的情分。事到如今,他不过是想拉一个垫背,这个垫背,得够舒坦,够资格,皇后的名分就不错,非常合适。
“花月良辰,你自己消受吧,朕便是死了,也饶不了你!还有,你休要得了个皇后的位子就忘乎所以。你以为荣王会饶过你么,自打他起兵,他就只是利用你,你苏临水也不过早晚成为他的刀下冤魂罢了。”
说完这些,皇帝面上竟流露出些许笑意,大概是一种报复的快慰吧。他眼看着她解开自己的腰带,顺势承着一股力,将她推倒在床上,也不再言语什么,只是硬生生地将她的嫁衣扯开,露出里头的雪白肌肤,几乎是以疯狂的方式去攫取,去占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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