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将军,博州李公佺之事,你可听到什么消息?”卫州州衙之内,刺史谢希图召来了州军指挥使田希演,问道。
“别提了,李公佺聚众数万,已遣一军向贵乡开进。衙兵欲推史仁遇为节度使,但史仁遇居然跑了,不想当节度使”田希演说这话时满脸不可思议,但又有些理解、同情。
衙兵提着刀当街问有没有人愿意当节度使的年代,史仁遇不想干也可以理解。
他又不缺钱,何必趟这个浑水呢?新节度使上台后,不一样得用他们这些大将?这是真正活明白了的人,只可惜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想得开。
“衙兵复推军府押衙翟乂为节度使,翟乂与他们谈条件,要求允许他自募突将五百人作为亲兵,衙兵大怒,斫其身,抛尸城隍。”田希演说着说着还兴奋了起来,道:“现在没人想当节度使了,估计最后还是便宜了李公佺。但我看这厮也不会有好下场,又一个乐彦祯罢了。”
其实,乐彦祯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吗?兵荒马乱的年代,谁家节度使不修城墙?这很合理好吧!
无奈他征发的是贵乡、元城这两个附郭县的夫子。武夫亲党胶固、姻族相连,随便找个乡间农人,他家可能就有武夫亲戚,魏博三百余万人,和武夫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可能真不多。
这一征发夫子,就出了乱子,堂堂节度使被逼得跑到龙兴寺出家为僧。
谢希图故意做出吃惊地表情,叹道:“这世道,我等唯自保而已。田将军,卫州可得守好了,别出乱子。”
“使君放心,出不了事。”田希演哂笑道。
毛锥子就是不经事,一百多年了,这样的戏码上演多少次了?还没习惯?每次权力更迭,也仅止于魏州上层罢了,诸外镇军、州县兵静等结果就好了,反正新节度使上任后会有赏赐发下。不用你动手,还有钱拿,难道不好吗?
“田将军,不是老夫多嘴。”谢希图组织了下语言,说道:“若夏人掺和进来,兵发卫州,则何如?”
田希演顿了一下,慨然道:“自然杀他个片甲不留。魏博六州四十三县,便是宪宗元和年间,被迫低头,也只让朝廷插手了小部分州县官员的任命,上供部分财货罢了。夏人若敢来,便与他们死战,使君放心吧。”
谢希图喜道:“那就拜托田将军了。”
“好说好说。”田希演哈哈大笑。
送走田希演后,谢希图回到自宅,默默等待。不一会儿,长子谢延徽回来了。
“大人。”谢延徽擦了擦汗,嚷道:“陈元瑜已经在整军备战,防止夏人渡河。”
“小声点。”谢希图斥了一句,说道:“没让他看出马脚来吧?”
陈元瑜是黎阳镇将,有镇兵五千。
黎阳是一个重要渡口,对面就是滑州,有夏军天德军驻守。这厮还挺有头脑的,居然想到夏军可能会干涉魏博内乱,早早整军备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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