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朝黄河水灾最严重的一次应该是德宗贞元八年792,河南、河北、江淮四十余州大水,死二万余人。
这次要死多少人?蒋玄晖不敢想象。
他只能安慰自己,至少比兵灾死得要少。李克用在河北折腾那么久,百姓亡走、死伤以十万计,甚至可能有十万,不比水灾可怕多了?
滑州,今年算是完蛋了!东面的濮、郓、充等州估计也不好受,要跳起来骂娘
管他呢天平军、泰宁军干我何事
朱全忠那里不管洪水滔天,邵树德这边则在加紧攻势。
天雄军与土团乡夫轮番攻城,战事极为激烈,直到暴雨在此来临。而此时,南路的定远军已经在伊阙关后的龙门驿一带扎下大营,顺义军则直接向南,比他们稍晚两天攻占了守备空虚的伊阙县,算是两道保险,死死围住了威戎军那几千人。
对这座关城,李唐宾的意见是保持一定军事压力,持续攻打,同时遣人劝降。邵树德没有意见,因为他也想不出伊阙关守军还有什么坚持下去的意义。
从一开始,这对他们而言就是一个死局。
关城不能退,一退就被天雄军压下来,追着屁股打。而不退的话,又只能眼睁睁看着后路被截断,成为一座孤城。
当然这不怪威戎军,也不怪张归霸,事实上是梁军整体的溃败导致。真要追潮的话,洛阳那场大败就注定了今日的结局。说白了,洛汝就不该守一一可不守又能怎样?局面似乎更糟。
大势去矣!
胡真又出场了。他自告奋勇进了伊阙关,并被带到了张归霸面前。
雨很大,气氛还算融洽,至少张归霸没第一时间杀了他,还请他喝酒,这就是个不错的开端。
“夏王打仗,和十余年前不太一样啊。”张归霸眼神飘忽,似是在回忆什么:当年在长安东,黄邮的大军就折在他手里,唉。只不过,那时候的夏王,打仗勇猛精进,神皋驿战孟楷,高陵县打张全义,三原县破李唐宾,全都是阵列而战,一举破敌打得人心服口服。怎么帐下兵马越多,却打得愈发小心谨慎了,何故耶?”
胡真仔细回忆了下,也有些唏嘘。
同州之战,朱全忠帐下不过万把人,邵树德、诸葛爽、朱玫、伊钊合兵两三万众不是河东兵就是夏绥边军,以多欺少,打得他们找不着北。
张归霸所说的那场仗,应该是东渭桥之战了。诸葛爽、邵树德、李孝昌、李详四人,大破巢军,取黄邮首级,张归霸三兄弟应在军中,连夜遁走。
“梁王一直想找夏王决战。”张归霸笑了笑,道:“此战若能成,我定率军冲杀摧锋破锐,会一会名动大河的天雄、武威、铁林诸军,纵死无恨,输了也心服口服。
“兵越多越需谨慎。”胡真下意识为邵树德辩解了起来,道:“国朝初年洛阳之战,窦建德一战成擒,为天下笑。若其不急于求成,深沟高垒,以守为主,再用其幕僚之策,趁虚袭取蒲州,入关中,太宗想赢也非一朝一夕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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