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吕琦想了想后,说道:“和光同尘嘛,真有那么死心眼的人?怕是不多吧?”
“你还想要多少?”韩昭胤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再和光同尘,也比纯用德教治国严厉,这日子确实没法过了。”
“算了,老老实实考学吧。再难,能有武夫当国时难?我等父辈,那年月都闯过来了,怕什么?”吕琦说道:“现在好歹还有明文律令,当年可是啥都没有。拿捏你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多简单。”
耶律全忠也觉得问题不大。
草原政治斗争,更残酷、更血腥、更无底线。如果有明文律令的话,那还真是求之不得了。
唯独韩昭胤不是很开心,但他也没办法。诚如吕琦所说,武夫当国的日子更难过,更没安全感。今上好歹帮他们从武夫手里抢了一些好处过来,别要求太多了。
唉,终究还是期望太大,落空时分外难受。
吕琦似乎看出了他的失落,笑道:“也别那么灰心。今上还是要面子,愿意做表面功夫的。譬如这弘文馆大会,有必要开吗?没必要。但今上就是开了,说明他还是愿意做做场面功夫的。有这条就行,时移世易,等到有机会,咱们读圣贤书的人,可以想办法把这场面功夫做实嘛。”
韩昭胤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有这般见解。
“说得也是。”他笑道:“还是谈谈科考吧,你觉得明年会出什么题?”
吕琦稍稍犹豫了一下,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藏私,说道:“圣人在京,说不定会亲自干涉出题。他又出了《致治这本书,即便明言此次不考,但难免沾上点关系。他老人家现在最注重的是什么?新朝雅政!仔细琢磨琢磨什么是新朝雅政,或有所得。”
韩昭胤听完,起身行了一礼,道:“多谢指教。”
“无妨。”吕琦回了一礼,道:“进士科越来越难了,若你我侥幸得中,今后还得同舟共济。”
耶律全忠默默坐在一旁。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生出了些许隔阂。
道统之争,真的那么重要吗?他不觉得。
在他看来,朝中官员有几个是传统儒生?一个个早变得不像样子了。
儒生最会变,最会把其他学说融入自己道统之内,有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吗?
或许,因为出身及年少时的经历,他不太了解这些精髓吧?但他很可能一辈子都理解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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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服他的人,直接干倒,强如中书侍郎陈诚,不也“致仕”了么?
如果不便直接做什么,他才会与人妥协,但最终仍会想办法达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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