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五日,圣驾抵达龟兹,因为天气恶劣,不得不在此停留。
路上的时候,他下诏天下:改元同光,以明年916为同光元年。原因是他已经收复了古代中原王朝的最大版图,甚至尤有过之。
特别是辽东那一片,实控面积大大增加,自古从未有过。
原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
最初辽东全是胡人,战国时燕国进行开拓,随后一代代接力,期间有过倒退,但总体稳定了下来。
邵树德这一次把辽东北半部分也开拓出来了。
他是当之无愧的先行者。
大夏之后的朝廷,如果还认为北半个辽东羁縻统治即可了事,就太不应该了。
没有路就算了,现在已经有人给你趟了路,后人没有任何借口。
龟兹镇去年就打下了。因为于阗人的劫掠,以及随后龙家人掀起的大规模仇杀,即便考虑到地方上瞒报的户口被清理出来这种因素,龟兹的人口依然跌破了四万。
一年过去了,朝廷层面组织的移民只有四百户,一半来自流放的淮南乱兵及其家属,一半来自掳掠的拔汗那工匠。截至今年,龟兹镇只有9600余户、39000余口,与隋唐鼎盛时期超过二十万人口不好比。
可怜前唐时安西四镇的中枢首府城市,经过一百六十年的浮沉后,沦落至此。
与龟兹相比,北边的焉耆府就要兴旺多了。
经过一年时间的整顿,焉耆的编户人口已经达到了1000余户、100余口,另有府兵两千户,连同其附庸人口,大约四万人。
基本上,焉耆已经是安西道各府州、军镇中,户口最多的地方了。
邵树德在这里召见了奥古尔恰克父子。
“敦欲如此人才,不如随朕回洛阳吧。”邵树德坐在城楼上,看着银装素裹的大地、树林、河流,说道。
奥古尔恰克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敦欲也有点垂头丧气。
父子二人最近一年可真是倒了大霉。先是被那个杀千刀的萨图克谋逆,丢了喀喇沙,随后再也没拿回来,也不可能拿回来了。
随后掳掠波斯,因为过于贪心,抢得正高兴的时候,被人家狠狠咬了一口,折损了一些人手。
最后波斯一支偏师北上,意图收复失地。
小王子邵嗣武遣人告知他们要撤退了,但父子二人因为之前丢了面子,想再捞回一些好处,结果又被打击了一番。
突厥、葛逻禄等部已经不怎么听话了。对公驼王而言,这是非常致命的。
草原与中原不一样。
中原天子哪怕没甚威望,甚至荒淫无度、倒行逆施,他也可能依靠体制继续坐稳皇位。
但草原大汗混的就是一张脸,或者说威望。没这玩意,号令就不太通畅了。
奥古尔恰克的威望已经跌至谷地。此时面对无上可汗的问话,他没有胆子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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