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是对南朝人这般有恃无恐的态度存疑,南荣沧也正色了几分,此人身为南朝皇跟前得力谋士,不会蠢到毫无依仗就提出这等要求。
南荣沧返京的确匆忙了些,但他依照他在恭州的布置,北原人想轻易突破,绝无可能。
感受到谢树看过来的目光,南荣沧知道,谢树应当也是想到北原去了,但事无绝对,此事还有待斟酌。
“南使者一路舟车劳顿,理应先好生休息,诸事皆可往后再议,不急于这一时。”
谢植唇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谢树和南荣沧能想到的,他也有所猜测,眼底发冷,好一个南朝,卑贱穷苦之地,也敢对大景蹬鼻子上脸。
“那便不负景皇圣恩了。”
南使者笑意盈盈,看起来也并不着急,甚至斜眼看了一眼南荣沧和谢树。
在谢树身上顿了顿,笑意加深,原来这就是上回破坏了他计划的大景安王,果真神资仙貌。
对于自己提出的要求,南使者并不担心大景会不同意,毕竟,大景目前面对的情形,可不怎么好啊。
“金福,找人去探探恭州的情形。”
谢树侧过身,金福立马附耳到了谢树跟前,闻言眉头一肃,点了点头,直到事情紧迫,转身就走了出去。
同一时间,劲风从太和殿侧门溜了进来,眉心紧皱。
“王爷,出事了,娄将军他联合北原,反了。”
劲风俯身说完,南荣沧捏着酒杯的手一紧,神情微肃,随即轻嗤了一声,娄松这个废物,竟也敢干出通敌叛国之事。
难怪南朝人如此有恃无恐,怕是早就知晓了此事。
不过恐怕要让这些人失望了,知晓娄松的尿性,南荣沧又岂会没有防范。
“叫石进先行动吧。”
淡淡吩咐了一句,转过头,就撞上了谢树的目光,南荣沧心头一跳,也就只有这种时候,谢树愿意正眼看他一眼了。
“放心。”
南荣沧悄无声息比了个口型,示意谢树不必担忧。
谢树收回目光,心底大约有了猜测,方才劲风口型似乎提到了娄松二字,谢树手指轻叩。
娄松是娄家这一代唯一的武将,跟文家不同,娄家世代单传,子弟却一个赛一个不争气,全靠先祖开国从龙之功到现在。
娄松此人,胆小如鼠又好大喜功,说一句酒囊饭袋也不为过,虽不知他具体干了什么,但看起来,让南朝人提出此等要求的底气就在这儿了。
不过南荣沧既然说了没事,应当也是知晓娄松的性子,留了后手,想清楚后,谢树也就没再过多开口。
应付完南朝使者,看着南荣沧一无所觉,喝下了那杯掺了东西的酒,谢植心情才终于好了些。
“王德海,把人带到偏殿去。”
想到从摄政王府偷跑出来,好巧不巧撞到皇宫里来的李青连,谢植满怀恶意,这回,谁也跑不掉。
南朝使者退场后,宫宴结束的很快,因着时候晚了些,宫中也准备了官员的休息之处。
今日这酒似乎分外烈些,南荣沧被劲风扶到偏殿时,头疼的厉害。
“王爷,我这就去把刘坊带来。”
见南荣沧揉着眉心,劲风面色一变,喝了酒,王爷的头疾估计也要犯了。
“嗯。”
南荣沧低声嗯了一声,劲风关上门,就朝宫门掠去。
殿中只有桌上一盏灯,略有些昏暗,一阵热气自下而上升腾,南荣沧扯了扯领口,喉间发干。
李青连是听见劲风关上门后才出来的,被人莫名其妙带到了这里,他原本有些害怕,但看见南荣沧身影的那一刻,他又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