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阴城里,阎应元瘫坐在城楼上,满身的盔甲没敢卸去。
清兵退的离奇,围攻了这么久,却在最后关头援兵来了的时候撤走了。这不得不让他警惕万分,在他看来,这是一个不甚高明的蹩脚计策。
江阴被围了这么久,连个鸟都飞不进来,所以他们还不知道苏州城收复了。若非小镇富庶存粮多,江阴的几万人,不用打自己就都饿死了。
清兵已经退去两天了,远处竟然有难民逃回,更离奇的是。他们竟然从南边逃了过来。
江阴现任典吏陈明遇爬上城楼,四处张望,瞧见蹲在地上的阎应元后,兴冲冲地说道:“丽亨!你可知道清兵为什么退了?”
阎应元瞥了一眼,想要爬起来,却使不上劲。干脆躺在城楼上,问道:“为什么?”
“哈哈,因为他们把苏州丢了,苏州北我们的人收复了!”
阎应元眼中放光,一下蹦了起来,抓着陈明遇的肩头,边晃边问:“此言当真?”
“你先放开,放开,我这把老骨头要被你拆散了。”
阎应元把手松开,追问道:“是王师北伐了么?”
“据逃回的百姓说,苏州前几日开城纳民,夺城的是嘉定侯玄演。”
阎应元眉头一皱,脑中将大明的名将过滤一遍,也没有想到侯玄演这个名字。
陈明遇和他相交多年,倒也能猜到他的想法,说道:“别想了,这个侯玄演是嘉定候峒曾的长子,是个年轻后生。”
一眼望去,江阴城下死尸无数,堆叠在一起引来无数的蚊蝇。夕阳西下,残留的余温照射在渗血的尸体上,战火过后的苍凉让人触目惊心。阎应元望着自己死守的这个小城,突然笑出声来。
“每逢大难,必是英雄迭起,建功立业的时候。陈兄,咱们收拾城池,严守以待。既然侯玄演给了我们喘息的机会,我们就要对得起他。江阴,我还可以再守一年!”
陈明遇握住他的手,重重的点了点头。
阎应元守住江阴,是一个奇迹。这本是值得大书特书的功绩,是留名青史的壮举,但是却只在江阴县志里才能找到。其中的原因
这场战争虽然规模不打,但是战况之惨烈,主将斗智斗勇你来我往精彩纷呈。
清兵主将刘良佐,先是搞了个敢死队,命令手下九员上将,率众登云梯破城。被阎应元用长枪戳了个稀巴烂,有一个满人自恃勇武,认为是刘良佐的手下无能,亲自爬墙。
这厮确实厉害,穿着三层甲,腰悬两把刀,背背两把刀,手执双把刀,登云梯、跨上城垛,执刀乱砍。江阴守军的长枪竟然戳不透他,有个叫汤唯的小童,此时十岁左右也在城上守城,大喊刺他的脸。于是众人纷纷瞄准他的脸一阵乱捅,汤唯拿着铁钩镰,用力钩断其喉管,竹匠姚迩割下他的头,满将身子堕落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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