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玄演笑吟吟地说道:“那些都是浮名而已,就跟天上的浮云一样。”
“咳咳。”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两个人的互吹,秦禾进到殿中,屈膝道:“大人,城中有一人,收拾钱谦益、王铎等家人的尸体,嚎啕大哭。而且他还对督帅破口大骂,已经被巡城的兄弟们捉拿到门外。”
“带上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明目张胆,在汉人的土地上,为汉奸张目。”
秦禾起身离去,不一会押着一个青衫方巾的儒生,来到殿中。
王夫之脸色一变,叫道:“太冲,怎么是你?”
这个人殿中的人就更熟了,王夫之是湖广人,而这个却是浙江人。侯玄演一听王夫之的叫声,疑道:“太冲,莫非是衡山掌门?”
专业旁白吴济坤脸色一红,再次起身说道:“督帅,这个人是绍兴黄宗羲,其父乃是被阉党所害的义士,黄尊素黄大人。”
侯玄演恍然大悟,说道:“我道是谁,原来是黄宗羲,怪不得做出这么是非不分的事来。”
他对黄宗羲的鄙视,来源于后世黄宗羲所修的史书,可以说尽显文人的阴损酸腐。凡是跟自己不是一路人的,不管他有什么功绩,即使天下都知道,他也装作不知。
马士英后来抗清而死,却被他大肆污蔑。史可法那种祸国害民的废物,在他笔下,就成了千古英烈。简直是遗毒万年。更可气的是,这个人到了晚年,大肆吹捧康麻子,还和清朝官员合伙办了个书院。
黄宗羲一看,殿里众人基本上都认识自己,胆气顿壮。在他们东林党人眼里,有骨气的表现就是敢于辱骂上官。对方的官越大,他骂起来越有成就感,侯玄演显然符合这一点,他的官足够大。
黄宗羲鼓足勇气,指着侯玄演大骂:“畜生!你可还有一点人的心肝,钱家老人小儿有什么罪过,竟被你斩首于市。古往今来,还未有如此残暴的畜生!”
殿中的武将,眼见侯玄演受辱,拔刀越众而出,几十人将他围在中央。
黄宗羲不愧是根正苗红的东林二代,浑然不惧,仍然大骂不止。
李好贤一脚将他踹到在地,举刀作势要砍。
王夫之和一众文官都急道:“不可!刀下留人。”
黄宗羲将脖子一梗,一副大义凛然,等着英勇就义的烈士模样。
侯玄演看得一愣一愣的,这是什么路数,简直是拿命在表演啊。
怪不得东林党能在明末的官场上混的风生水起,搅风搅雨,他们这些人确实有一套。
他站起身来,背着手说道:“当初蔡邕哭董卓,王允不顾众人反对,将他一刀砍了。本督比王允气度要大,你进来寻死求名,我偏不如你意。你嘴尖舌刁,迂腐寒酸,有一个身份最适合不过。来人啊,见他推出去行宫刑。”
黄宗羲一听吓破了胆,当即破功,双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两个全身甲胄的士兵进到殿中,将他拖拽出去。侯玄演冷声道:“本督等着你效仿司马迁,给老子来一个奸臣列传,你可要争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