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说的是,但这些地方尚在交战之中,此次盖州不下,万一建奴反攻辽南,复州尚未可知。就登州镇眼下的兵马说来,在辽东还强不过那建州部,此前陈新发来一份塘报,开春后登州照例去打了一次,在盖州和连山关都铩羽而归,可见那建奴实力犹在,皇上似乎多虑了些。”
梁廷栋说得比较隐晦,也偷换了一个概念,就是限定在辽东作战,外线作战受制于兵力投送和后勤补给能力,若是建奴跑来登州开战,那肯定就不是登州的对手。温体仁不太懂军中之事,听了没有作什么表示。
温体仁不置可否的笑笑,对梁廷栋道,“你我亦不用猜估,前几日有科道上疏说熊明遇尸位素餐,倒是王廷试在登莱任上连番报捷,应加兵部尚书衔就任蓟辽督师,皇上留中三日,昨日交内阁票拟,便可知皇上的心思。”
“那吕直是否。。。”
温体仁摇摇头,“吕直是内官监的人,任命全在司礼监,说换也就换了。”
梁廷栋也听到了风声,皇上似乎认定了登莱文武上下串通,王廷试是文官体系,又是巡抚级别,任免得通过吏部。梁廷栋心里认为皇帝实在是多此一举,登州的核心早已不是文官,而是登州镇总兵府,就算再换多少文官和监军也没有用。
温体仁转头看着梁廷栋,“本兵不需理会议和这事,如今谣言四起,没人敢拿出来廷议,更不会有人敢于赞同,此事你我当作不知便可。”
“下官理会得。”
“倒是有另外一事,本兵要先做些筹划。”
“老先生请讲。”
“此次登州镇迫近辽中,陈新那塘报上,斩首真夷和乌真超哈数又上两千数,皇上午前派人去了礼部传上谕,要让登州总兵陈新来京献捷,听说还要给陈总兵爵位。”
梁廷栋吃惊的抬眼看着温体仁,温体仁皱眉叹道:“登州军力强横,皇上此举不知是试探还是。。。还是操切了些。”
梁廷栋知道温体仁担心的事情,前面已经有一个祖大寿数招不至,变成了公然的军阀,现在又用这一招对付陈新,实际上对朝廷毫无益处,若是陈新不来,朝廷也调不出兵去打他,反而多出第二个明面上的军阀,若是陈新来了,登州还有数万大军放着,朝廷同样投鼠忌器。
别人不知道登州的体制,梁廷栋却有些了解,他的店铺也参与了去年的粮食炒作,光是四海商社的组织力就让他暗自震惊,陈新在登州经营近十年,早已自成体系,其威望如日中天,他背后的数万登州兵和上百万的屯户绝不是朝廷能吞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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