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三姐儿不能阻拦张伯伦的冒险。十多年来,当丈夫望向东方的时候,眼中时常会流露出令她愧疚的无限留恋。
是我拖累了你,每当她这样说的时候,张伯伦总是摸着她的头笑道:“傻瓜,我早就过够了那种刀头舔血的生活,有你和念华在身边,我无所求了。”
看着三姐儿和孩子泅渡过河之后,张伯伦收回目光,赶着马车继续沿着河岸行进。
不大一会儿,一个双马的十人队果然在远方出现,并很快发现了他们,张伯伦目视前方赶车,毫不在意。
等了一会儿,张伯伦慢慢停下了马车,将自家包着皮鞘的长刀挂在腰上。
随即他跳下车,将身上的蒙古袍子解开,站在河沿撒尿。等马蹄声传到耳边时,方扭头看向追兵。
十人队的十夫长远远就看见这牧民在撒尿,毫无警惕之心,打马赶到跟前后,随意地看了马车一眼,就用蒙语问道:“你是哪家鄂托克的,头人是谁?为什么自己赶着马车?”
张伯伦露出害怕的神情,先系紧袍带,随后以手抚胸施礼,用带着卫拉特部口音的蒙语回道:“我是尼格里旗主家的,这是我的帐篷和羊。”
“你自己个儿这么多马和羊?看见有人骑马从此地路过吗?”
“我老婆和孩子在尼格里老爷的大帐里帮忙呢,我这就去接他们——我头先看见了有人骑马过去。”
这些人先听张伯伦说自家老婆在旗主帐内帮忙,脸上就带出些嘲讽的笑。然后听他说看见了陈鸿猷,十个人不由自主的一拽马缰,纷纷注目张伯伦,那队长急切问道:“在哪里看见的?”
见所有人完全放松了警惕,张伯伦走到马车边,好像在检查上面的东西捆扎的紧不紧似的。
然后他抬头向这些人的后方一指,“就在你们身后不远的地方呀——”满脸无知的表情极具欺骗性。
十个人有一个算一个,集体在马上回头看。
说时迟,那时快。那十夫长听见有人用汉语暴喝一声,紧跟着自己的头颅就升上了半空中,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我怎么突然跳起来这么高?”
与此同时,陈鸿猷扣动扳机,车上鸟铳砰的一声巨响,现场一阵马嘶,另一个骑兵在马上仰头摔倒。
张伯伦却像没听到枪响似的,右腿在车帮上用力一蹬,一下子就跳到了离马车最近的那个骑兵马上,同时手中刀电光火石般,从他胸前刺了进去。
转瞬之间,三人死于非命,剩下骑兵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站在最外围的骑兵反应极快,将手一抹已经拿出骑弓,紧跟着一支箭已经搭上了弓弦。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