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不怎么读书,不过陈若离呀,我自小也不大喜欢她。”杨柔似乎不想提起此人,就望向窗外。
“她就在军中啊,据说好几次都差点死了,都是大王亲手救回来的。我还去看过她,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那个李玄成和我父亲是熟人,我怎么看他也不是那样的人,他的名声比咱家大王好上百倍。”
“哎,这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这时候,杨柔突然看向远方说:“咦,队伍怎么停下来了,百姓们正在欢呼呢。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该不会是有叛军挡路吧。”
“不会啦。”阴怡华笑着说:“这样整齐雄壮的队伍,谁敢挡路,吓都吓死了。我父亲说,遇到不能撼动的强军,乌合之众往往吓的一哄而散。”
“哦,那是怎么了呢?”
她俩很八卦的从车上走了出来,站在车辕处往远处看,但是因为队伍绵延十几里,而他们距离秦虎也有上百米,所以也不是看的很清楚。只看到前面的人群围成了一个大圈子,而秦虎也打马走了过去。
至于说的什么就更听不清了。
于是她俩下了车步行想要去前面看看,而立即就有一队强壮的士兵从后面跟上了她们。
“老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阻挡王师吗?”
秦虎跃马向前,进入人群,看到一名赤足披发,身穿灰色布衣,留着一部长胡须的中年人,跪坐在一个蒲团上,正好挡住了大军必经之路,面前还有一个小茶几,上面摆着香茗,正在自斟自饮。
此人状态非常悠闲,眼睛眯成一条缝隙,左手一把古琴,右手一张棋盘,腰间还悬着一把长剑。
“大胆,大王面前居然敢带兵刃,格杀勿论!”席务本领着一队兵就要冲上去。
“慢着,你们退下!”
谁也不会没事儿跑到大马路中间来喝茶,这分明就是存心找茬儿的,但秦虎却感觉到这个人很有些不一般。
首先他的坐姿就有问题,因为他是跪坐在自己的膝盖上。这是流行于三国之前的坐姿,叫做雅坐!
后来胡人南下,把椅子凳子带到了中原,大多数人就抛弃了这种雅坐,因为太累,时间长了膝盖也很疼,腿麻。
但上流社会文人士大夫之间,有椅子他也不坐,仍然雅坐,这是一种身份和学问的象征。到了现在这个时代,能坚持的人就更少了,大部分都是学问高深的大儒。他们讥讽坐在椅子上的人为——胡坐。
还有这个人喝茶,一举一动也是深合法度,这种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涵养功夫,绝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就的。
秦虎从马背上跳了下来,走到这人面前,拱手行礼,说道:“先生,莫非是有什么要教我?”
那人眯缝的眼睛半天才睁开了一条缝隙,轻蔑的一笑:“你是谁,我自己在这里喝茶,关你什么事儿,为什么找茬儿?”
“在下姓秦,单名一个虎字。”
“姓秦,不好,你为什么不姓张呢?”
秦虎心里苦笑不已,这可真是找茬儿的最高境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