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羡沉思了良久,而后才说:“我在江都的时候,曾经查获过几船私盐,这些私盐全都来自于三夫帮,王将军跟三夫帮联系密切,按理说,这件案子我不应该插手,查出来了,也要当什么事儿也没发生。”
“可是,那天晚上三夫帮发生了内斗,船上的人基本都死光了,我担心案情重大,于是就来了个彻底搜查。”
“我在船上发现了很多封密信,全都是三夫帮的大龙头写的,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是两天前,我见过薛举,当时他正在虞世基的府邸。”
“我看到他亲笔写的那份礼单,我这个人爱好书法,善于模仿别人的字迹,当时我就觉得眼熟,后来回去仔细一想,顿时吓出一身冷汗。”
就在这个时候,有个亲兵走进来说:“大将军,有个叫薛举的人前来拜访。”
“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秦虎和李君羡对视了一眼:“你那几封信现在还找得到吗?”
李君羡说:“我来的时候,特意把信带在了身上,只是没有对比,国公爷也无法知道我说的是真还是假。”
秦虎笑着说:“他给虞世基送礼,亲手写了礼单,难道给我送礼,他就不亲手写吗?你跟我一起出去见见他。”
“这只怕不合适吧。”
秦虎大笑:“这才真的合适,这样才能说明我秦虎热爱交友,海纳百川,外面的人不都传说我贪财好色嘛。”
“哼,国公爷龙骧虎步,气度恢弘,君羡绝不相信坊间传言,倘若您是那样的人,如何让三军效死,将士用命!”
“最好薛举和你的想法不一样,我早就想动一动三夫帮了,他们富可敌国,我想从他们身上捞点银子。”
李君羡神色一动:“若是真能动了三夫帮,那可真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国公爷将会如虎添翼,君羡一定鼎力相助。”
“走。”
秦虎带着李君羡从大厅里面走了出来,迎面就看到了卑躬屈膝的薛举。
薛举穿着一身粗布衣裳,头发和胡须仍然是乱糟糟的,粗糙的大红脸上,粗糙的大手,怎么看都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农,谁会把他跟什么西部英雄这种词汇联系在一起呢。
“薛大人,秦虎这厢有礼了。”
听到秦虎的声音,薛举赶忙抬起头来,眼神之中充满了惶恐:“卑职薛举参见燕国公,大将军。”
他在皇帝面前都不曾如此唯唯诺诺,只表现出他的朴实无华,如今见了秦虎这种权臣,却又是另外的一种态度,这就说明这个人,善于给自己定位,也能很好地揣摩人与人之间的微妙关系,说白了,就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薛大人客气了,多谢你来看我啊,这位李君羡将军,是王世充的手下,你们也互相见过了吧。”
薛举赶忙冲李君羡拱手:“见过了见过了,李君羡将军年轻有为,英雄俊朗,下官实在是印象深刻。”
“你们在哪见的啊?”秦虎脸色一沉,不悦的问。
“啊,这——”薛举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这个,这个,国公容,容禀,下官,下官是迫不得已,下官和虞世基大人,并不相识——”
“虞世基算什么东西,他就是秋后的蚂蚱,早晚有一天死无葬身之地,聪明的,就不要离他太近。”秦虎霸道的说。
“是是是,这个是自然的,下官绝非糊涂人。”薛举心想,我特么能说什么呢,这小孩真是个小孩。
“里边请吧。”秦虎很倨傲的摆了摆手,转身先进去了。
等到了屋子里,薛举赶忙拿出一份礼单:“国公爷,这是下官送给您的一点礼物,实在不成敬意,请您笑纳。”
“是你送的,还是郝瑷送的?”
“是下官自己的一点意思。”薛举说道。
“哦!”秦虎的脸又拉下来了。
薛举叹了口气说:“郝大人的事情,我并不知情,但下官昨日见了国公爷风采,心里非常的折服,所以,下官就冒昧来拜访了。”
“我知道了!”秦虎阴笑了一下。
薛举心想,就这孩子这份心胸,看来郝瑷是要完蛋了,假如他完了,老子又可以趁机再升一级了。
薛举虽然有些雄才,但他过分受到年轻气盛这四个字的影响,他认为秦虎虽然打仗厉害,但有一个致命的缺陷,就是太年轻。
而且秦虎出身顶级门阀,世家子弟,从小骄横狂妄,这是无疑的,毕竟他当着皇上的面儿,也骂了虞世基和宇文化及。
相比于虞世基与宇文化及,利用这个年轻人,则容易的太多太多了。
“呵,这份礼送的不轻啊,薛大人太破费了吧。”秦虎一看那礼单,明面上就有黄金两千两,珍珠五十斛,还有送给公主的很多名贵首饰。
“这——”薛举憨厚的一笑:“燕国公有所不知,下官世居陇右,经商为业,颇有家财,这点钱,真的不算什么。”
“哈哈,好!”秦虎露出一副小人得意的嘴脸,站起来拍了拍薛举的肩膀:“很好,本国公记住你了,来人,重新再置办一桌酒菜来。”
他们喝酒的时候,秦虎就问:“薛大人,你送给本国公这么厚的礼物,本国公也总要有所表示才行,你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
薛举沉吟了一下,说:“只有一件小事儿,就是我有个兄弟,因为一件案子被押在刑部,能不能请国公爷帮忙疏通疏通。”
“他叫什么名字,犯的什么案子?”
“程咬金,贩卖私盐,定了秋后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