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裂体无奈之下,迅速钻进了年轻人的胸膛,控制着年轻人体内的免疫系统与怪虫战斗起来。
二者僵持不下,渐渐失去了动静。
第二天,年轻人照常起床,急匆匆地去上学。
没有整理仪表习惯的他没有发现,自己的发根处已经斑白一片。
三天后,年轻人惊恐地站在镜子前,手中抓着一把掉落的头发,正是他自己的。
他的皮肤枯黄干燥,布满了老人斑似的斑点,手脚的指甲干枯卷翘,似乎随时可能掉下来。
不,是已经掉下来了。
三枚好像鱿鱼干一样的指甲落在了水池中。
年轻人痛苦地啜泣起来,被自己身上的异状吓哭了。
他批上大衣,戴上罩帽,在大夏天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虚弱地走进了医院。
医生疑惑地看着他未老先衰的样貌,利索地写下一大串检查项目:“总之,你先去检查一下吧。”
走出门诊,年轻人看着手中的清单,双手颤抖,突然间根本没有勇气去查清自己的病痛。
他有一种感觉,如果不出意外,自己大限已至了。
泪水打湿了清单,他感觉自己还没开始的人生就这样结束了。
为什么?
凭什么?
自己做错了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对待?
他环视四周,突然感觉有几个人特别显眼,让自己十分在意,但又说不出所以然来。
他刚想上去询问,却发现这些人居然在围堵一个女孩子,这个女孩子还是他的大学同学,虽然没怎么说过话。
如果是平时,懦弱的他或许就视而不见了,但是现在的他绝望而愤懑,正好涌出了毫无畏惧的正义感。
一个快死了的人,还不敢做自己想做的事吗?
他一把推开几个怪人,抓起女孩的手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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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与人的差距未必会比人跟猪还大,但有些人确实拥有他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例如沈芸,她就是一个感知能力十分惊人的大学生。
从小她就拥有超出常人的敏感,可以通过表情变化、眼神闪烁以及小动作来猜测人们的心理变化。
最初只是一点小小的娱乐,开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逐渐地她就懂得了如何利用自己小小的天赋来讨要美味的零食、漂亮的衣裙以及获得他人的善意。
父母的欢心,老师的信任,同学的友谊,这一切在她眼中都不过是毫无难度的解谜游戏——只要找准了关键点,操纵人心对她而言毫无难度。
虽然对这种毫无难度的人生有些厌倦了,不过沈芸本质上还是个好孩子,并不会利用自己的能力做太多出格的恶作剧或者报复社会,她只是继续惯性地享受着这样悠闲的生活。
直到它们的出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沈芸的生活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人,然后越来越多。
懒散的人变得认真,病弱的人变得健康,愚笨的人变得聪慧……一个个奇怪的变化发生在人们身上。
他们跟常人一样,行走、吃喝、学习、工作,看上去毫无异样,平凡得就像是大海里的水滴一般,但是沈芸读不出他们的内心。
这些人完全没有常人应该有的眼神闪烁和各种不自觉的小动作,脸上的表情空洞无神,虚伪得如同一张面具。
他们是活的尸体,是伪装成人的怪物。
在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沈芸所有的慵懒和安宁都烟消云散。在她顺风顺水的二十年人生中,一切都是那么让她舒适,但这一刻,一群未知的变量却不期而至,占据了她视野的角落,就好像一张美丽的画布上滴下的肮脏墨滴,在毛细作用下宛如有生命般顺着纤维间隙在一点点地蔓延吞噬。
起初是如鲠在喉的不适,然后是恼羞成怒的报复。
她使用了种种手段,诱使他人去攻击那些带着面具的人,但结果却是,有些人彻底消失了,有些人戴着相同的假面回来了。
最可怕的是,他们注意到她了。
恐惧,降临了。
周围的一切都不再值得信任,昨日美好的一切都分崩离析。
当她想要找人倾诉时,却发现自己其实一个能谈心的朋友都没有。
她试着拨打治安局的专线,却根本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种毫无证据的东西,只会引来精神病院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