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德瑞拉说:“所以,你现在知道我来的目的了吗?”
“嘿嘿嘿……”阿东萨冷笑着:“因为我成长得太快了,快到引起了所有畸变单元体的注意,甚至包括本体的万界之癌。”
仙德瑞拉却意外地摇了摇头:“本体?不,现在这个盘踞多元宇宙,每一秒都要吞噬无限宇宙和文明的万界之癌,说不定也只是一个强一点的畸变单元体罢了,我们称呼它为‘神孽’。而一个畸变单元体如果毫不节制地吞噬进化,很快就会发现自己与‘神孽’越来越像,最后主动融入它。”
“原来,它叫神孽……”阿东萨回想起了那个长着血盆大口的血肉星球,那个放声歌唱的无头巨人,那片宛如草原的血红原野……
它们原来并不是神孽,有些是遨游星际的星球意识,有些是放牧群星的牧星者,还有的是撑起一个位面的世界树,但在各自的道路上进化到极致之后,却都不由自主地靠拢神孽的属性,主动成为了神孽,失去了自我。
仙德瑞拉说:“万界之癌,顾名思义,它就是多元宇宙的肿瘤,疯狂地吞噬增殖,将整个时空都铺满了扭曲的污染血肉,掠夺着整个多元宇宙的营养却没有半点奉献,也不会死亡,将所有的一切回归轮回。它每呼吸一次,每吞噬一口,就代表这个宇宙向着最终的虚无和寂静又迈出了一步。所以,你知道我想说什么了吧。”
阿东萨知道她想说什么。
神孽吞噬万物并非是主动伸出触手,而是静静地等待着一个个宇宙内的畸变单元体与它共鸣靠拢,然后默默地等待着自己的身体又壮大一分,坐享其成。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比这更舒服简单高效的修炼方法了。
吞噬,掠夺,进化,这是每一个生物的本能,没有这种本能的生命,早就在进化的路上被淘汰了。
神孽就好像一个盘踞在沙坑般的多元宇宙底部的蚁狮,其余所有存在,不管是畸变单元体还是普通的个体,都将无可避免地被扯入这个无止尽的旋涡。
而阿东萨作为一个进化速度超乎想象的畸变单元体,引起神孽的注意可以说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仙德瑞拉的目的,其实就是让阿东萨停止进化,停止强大。
她以一种如此强势的姿态现身,也未必安了什么好心,一旦谈判破裂,诉诸武力将是双方唯一的选择。
然而阿东萨却说:“我,已经见过万界之癌了。”
仙德瑞拉惊讶道:“什么?你竟然从万界之癌的召唤中完好无损地归来了?”
阿东萨自嘲道:“完好无损吗?或许吧,普通的伤害和污染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只要阿东萨还有一个完整的细胞存在,就能重新回归。
反而是那种亵渎和扭曲的感觉,会让人在极度的疯狂和恐惧中沉醉不已,完全无法自拔。
为什么它能果断地斩断与神孽的联系呢?阿东萨自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它感觉,神孽并不是万界之癌,真正的万界之癌,不应当是这个样子的。
仙德瑞拉沉默了,一时间她头上的金色光环猛烈波动着,好像弹奏的琴键,似乎在进行高速的运算,又似乎在和什么人争吵。
突然光环一滞,一道道光华从锁链汇聚到她的身体里,仙德瑞拉下达了最后通牒:“不,我们不能心存侥幸,每增加一个被万界之癌侵蚀的个体都代表着一个宇宙的沦陷,没有人可以承担这个代价。逆熵型时空畸变单元体阿东萨,我以神性机关五级仲裁员仙德瑞拉的身份对你进行管制,任何抵抗和逃避都将视为敌对意图,给予泯灭性打击。”
仙德瑞拉头顶的金色光环突然乒地一声分裂出一个更小的光环,同样闪烁如琴键,逐渐飞向阿东萨,似乎就要套在阿东萨头上。
无与伦比的威压彻底爆发开来,宛如一个星球的质量都作用在了阿东萨的意识体上,一根根虬结的触手被压制在地上好像濒死的毒蛇。
但阿东萨的独眼越发狰狞可怖,眯起的眼皮间犬牙交错,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我告诉你一件好事吧,谁敢挡在我面前,我就打爆他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