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现在的内心只有羞愧,如果劫祸刚发生时他不是那么没用,能从容应对,和村民们一起御敌,也话事情就是另一个结果。
回到初时醒来的那间屋里。
木榻上,花恺用着很不习惯的姿势,与中年人对面而坐,说道:“一直不知先生尊姓大名,不知如何称呼?”
“山野村夫,不敢当恩人先生之称,鄙人姓张,张德顺,恩人叫我老张便是了。”
他说出了一个有点俗气的名字。
花恺从来不喜欢这些虚的,话说清就行,没必要在无谓的问题上纠缠。
摇摇头道:“我们怎么也算是同生死、共患难过的交情,就不需要这么客气了吧,我叫你一声张大叔,你也叫我名字好了。”
但他小看了中年,也就是张德顺的固执,或者说,是这个时代人的固执。
张顺德摆摆手道:“诶,使不得,恩人便是恩人,礼数不可废,恩人若实在不愿,我依旧称您一声郎君便是。”
“郎君”这称呼在这里,就跟现代叫“先生”、“帅哥”之类,花恺也不想过多纠缠这种事情,虽然他一直觉得这“小郎君”的称呼怪怪的,但入乡随俗,何况这里还不止是异乡,还是异时空。
张德顺这时,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线装书来:“小郎君,这是从那贼首身上搜出来的物事,你拿着吧。”
又一本破书?
花恺疑惑地接过一看,书的纸张看起来有点奇怪,皮质,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裁剪的方方正正,上面的字体古旧,他倒是看得懂,上面写的也不是什么书名,而是某人的记录:
“偶得江湖流传《拳经》残页,遂整理成此册。得观先贤所遗武学,尽得化繁为简、返朴归真之妙,唯憾只余“回风扫叶”、“横扫千军”、“猛虎下山”三式,先贤遗泽难复,甚憾。——辛已年,风华散人”
看到“猛虎下山”这几个字,花恺不禁联想起恶汉后来那突然如同天神附体般的威势,漫天黄沙之中,有如实质的气劲隐约就是一头下山猛虎的形象,难不成就是这里面的武学?
这算什么?打BOSS掉秘籍?
“这……”
“小郎君不必介怀,你杀了那贼厮,又救了我等,自然该你所有。再说,这书册上所载武学,也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武学,实际上这几式功夫,江湖上多有流传,只是这书册上的更全、更精妙些,江湖上流传那些,原本也无人能追寻其源流,没想到,竟能从这贼首身上得到答案。”
张德顺略为感叹地说道。
花恺也不多说,因为他的确想要,哪怕这东西在老张嘴里只是个地摊货,可毕竟是货真价实的武功呀。
看了那恶汉最后爆发的那种威势,他对于这个世界的武学早就是垂涎三尺。
相比于道术,他还是对武功比较感兴趣。
学得一身武功,一人一剑,一壶酒,纵横江湖,快意恩仇。这可是他从小的幻想,虽然现在长大了,可情怀依旧啊。
更何况,收集武学,是他在这个世界的主要目标之一。
“还有小郎君你的行囊和兵器,我已经让焦大拿回来了。”
张德顺指了指靠在墙边的大号旅行包,还有放在案几上的匕首。
花恺目光从书上抬眼,看了一眼,微微松了口气,看了一眼张德顺,迟疑了一下道:“张大叔,你跟月兰姑娘是……”
张德顺叹了口气:“月兰是我侄女,这孩子命苦,从小就没爹没娘,现在又……”
花恺眼皮低垂:“张大叔,你放心,我会让她醒过来的。”
张德顺看了他一眼:“我相信,要说这天底下,有谁能唤醒一个活死人,除了仙踪难觅的孙仙人,我想也只有小郎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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