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采奇问道:“那位老和尚为何有法子治这邪门儿恶疾?”
阿道说:“那位老僧已不知活了多久,但少说也有一百年啦。那黑蛇巨人诅咒发作后,大伙儿一筹莫展,便有人去老和尚那儿烧香拜佛,老和尚赐下药来,很是灵验,但数目不多,每年往往十人中只有一人能得,暂缓两年症状。历代国主便下令不许国民擅自上山求药。”
东采奇叹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阿道神色暗淡,双手交叉,说道:“这也是没有法子,总不见得不救贵族,只救奴隶啊。国中为此事,已经生出好多叛变啦,爹爹和妈妈当年便领军杀了不少造反的奴隶。”
东采奇又道:“不患贫,患不均。若人人到五十而死,自然无人愤懑。若有人能活,有人能死,不生变乱,那才稀奇。”
阿道微笑曰:“公子见识明晰,令人佩服。”
两人从屋中出来,阿道陪东采奇在皇宫中散步,这皇宫乃是以大理石、花岗岩与金丝木建成,端的是富丽堂皇,巧夺造化,比之中原宫殿要远为豪奢。东采奇听阿道说起诸般典故,说这皇宫乃是数十万奴隶没日没夜,耗费十年建成,期间死者无数。
东采奇听她言下对奴隶毫无同情,仿佛死的是野狗、野猫一般,皱眉道:“阿道神女,一国之兴在于民,一国之衰起于君,贵国虽富,但百姓受苦,只怕将来祸事不断。”
阿道微微一笑,说道:“我知道啊,我常常读你们中原的书,咱们沙鱼龙国乃是由巫族部落合成,说起学问,是万万比不上中原秀才的。”她说话时,双眼直盯着东采奇脸颊,东采奇只当是沙鱼龙国礼节,并未在意。
阿道拉住东采奇手掌,惊叹道:“中原的公子,脸好看,手掌也嫩,与咱们荒蛮国度的粗人相比,着实差的太远啦。”
东采奇微觉害羞,说道:“阿道姑娘的手也娇嫩的很,容貌比我更美呢。”
阿道摇头曰:“我是女子,自然要注重一些。采奇公子,你先前说咱们对奴隶不好,此事不假,然则我国中奴隶,皆是些心肠歹毒,无德无耻,作奸犯科,低下可恨之辈。对他们手段严厉些,实为利国利民的好事。”
东采奇耳中忽听盘蜒说道:“他们日子穷苦,为了活命,无暇修身养性。不读书,不学礼,自然品德差劲了。这国中贵族皆富可敌国,只需取出财富千分之一,补偿百姓,百姓日子好过,哪怕活不过五十,也不至于常常造反。”
东采奇暗暗赞叹,将这话转说,阿道笑着说:“他们越是闹,越不能让他们得逞,否则咱们岂不示弱?将来他们便越无法无天啦。”
盘蜒道:“只需百姓安居乐业,老有所依,家有伴侣,少有所学,心满意足,绝不会贪得无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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