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熟悉下来,舒永延、云幽流对归无咎看法也大大改观,只觉其人谈吐风度、才具个性,均不类魔宗修士。
一刻钟后,归无咎笑道:“舒宗主承让了。”
原来枰上胜负,归无咎正是因为先前寻劫的一着妙手,最终执黑以一枚劫材之优打赢了最后一个单劫,最终胜了半子。
舒永延呵呵一笑,反手袖中一道法力鼓荡,盘中棋子黑白两分,尽数落回棋盘两侧凿成的坑洞内。
同时手中出现二物,被一股浓厚的、晦涩不明的气息所包裹,静静地放置在棋盘正中。
归无咎定睛一看,原来是两枚又短又粗的铁钉法宝。
舒永延道:“到了在‘觉迷阵’中参悟望气之术时,阵基所在,一眼可辨。到时候成道友将这两件法宝钉入其中,就算大功告成。”
云幽流插言道:“成道友功行之深,在金丹四重境中可谓首屈一指。不过成道友切记,和华氏诸修打交道时不必争先夺魁。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宗脉流脉交换弟子,终究不会如嫡传亲授一般尽心尽力。”
“华氏同一辈弟子之中若有较量高下之举,成道友能够占据第二或者第三,也足够了。”
“华思南当为第一,华思川名列第二,华思颜排名第三。每一转轮之中,“觉迷阵”仅可容三人行望气悟道之法,是为共识。”
华元铮语毕,有三四人人点头附和,又有两三人默然不语。
华元成正是那默然无语的数人之一,但见他眉头紧锁,身子往前微微一倾,似乎欲语又迟。
华元澍将下方八人神色尽收眼底,微笑道:“元成贤弟,一族之内皆兄弟,本该坦坦荡荡。你有何等见解,尽管讲来。”
华元成咳一声,叹息道:“那小弟就直言了。众所周知,当年这一辈最杰出的几位小辈排定座次,华思颜之后,华思明排行第四,且与华思颜相距不远。”
“照理说当日一语道断,本没有改弦更张之理。只是此后舒永延却搞出什么宗子互易的名堂,将华思颜投到云幽流门下做弟子。试想宗脉、流脉二家成见已深,那云幽流又岂肯尽心教授?而近百年来思明在族中尽心修持,根基可谓异常扎实。今日再论,似乎强弱逆转也说不定。”
此语一出,红脸胖子面上笑容立刻消失,沉声道:“当日既然论定,又岂能朝令夕改?”
华元成怫然道:“不是朝令夕改,但正名尔。我华氏一门赖以光大门楣的根基要害,得享此利者,必须名正言顺。若汰强留弱,岂非如日月颠倒,牝鸡司晨,乱了乾坤纲常之大道。”
红脸胖子见华元成拉下脸来,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心中更怒,大喝道:“好!那便依你。待思颜回族,便教他和思明再比试一场。我却不信,以思颜第二正支的资质,会败在区区旁支庶出之辈手下。”
华元铮眉头一皱,道:“言重了。”
华元成见他以血脉嫡庶压人,恼怒之余,正要反唇相讥。但就在此时,空气中一阵微风晃动,大门之内立刻多出一人。
华氏九人无不大吃一惊,这处密殿禁制重重,直如天罗地网一般,华氏一门除了这九人外,再也无人能够进入。
不过当看清来人面容之后,主座之上华元澍神色立刻缓和。其余八人见来人身份,又见族主神态,都是隐有所悟。
原来此人正是客居华氏山门的艾氏族主艾连山,与华元澍乃是过命的交情。其余五族之中,艾氏与华氏走的最近。此人月前与华氏议事之后,诸人以为他早已离去。
华元奇言道:“华氏与艾氏交接灵草仙珠的交易,早已谈妥。剩下的事情交由门下弟子去做便可。不知艾宗主尚有何见教?”
艾连山笑道:“惭愧。因门中晚辈之事,不得不劳烦华氏诸位同道。”
华元澍听艾连山语气,便知此事有异。但还是毫不迟疑的道:“你我之间,哪里谈得上“劳烦”二字。艾兄直言无妨,华某但有能尽一份力处,敢不效命。”
艾连山连道“不敢”,斟酌措辞,又道:“我艾氏人才微薄,不比华氏一族英才屡出。蒙上天垂怜,这一辈有一晚辈名为无悲,自真气灵形以来,幸未行差踏错。修道中每一步能得机缘处,亦都侥幸臻于至善。如今已是金丹四重境界。”
“若金丹四重境直入元婴这一步,能得艾氏‘觉迷望气’之助圆满固基,艾某人感激不尽。”此语一出,除了族主华元澍,华氏其余八人都是脸色一变。
见诸人沉吟不语,艾连山自袖中抽出一只紫木小盒,抛了过来。
华元澍打开一看,以他的定了似乎也稍稍出神了半分,旋即抬头道:“可以。”
艾连山再次拱手致谢,一阵清风流动,身形登时无影无踪。
华元成忍不住道:“大兄……”
华元澍伸手止住,不容置疑的道:“艾兄的条件足够有诚意。思南的名额是不能动的,还剩下一个位置,思川,思颜……还有思明,三人争上一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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