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明白。”
好士兵就应该是杜伏威这样,他从来不问为什么,上头下来什么命令他执行就完事了,而且铆死了非要尽善尽美,这样的人可能不是个帅才但绝对是个上等将才。
年前的事终于完事了,夏林也要开始张罗属于自己的年了。
他回到小亭子里,看着满目的萧瑟,竟然还多少有些惆怅,往年老张都会来,而今年看样子老张是回不来了,他……
“嘿!”
突然院墙之外探出了老张的脑袋:“你爹来咯!”
夏林当时的表情就跟便秘一样,他抬头看着正在往里头爬的老张:“你是不知道啊,我跟你讲,哥哥要火爆了。前些日子我听到了个消息,过了年之后我就要入门下省当差了,直入三省啊,我的天。”
“你有病吧,这天寒地冻的你跑回来作死?”
“过年啊,我在京城举目无亲的,那不得回来么?”
夏林看着一身狼狈的老张:“你那吴宁呢?”
“她回长沙了,她也要回去过年的嘛,刚巧她这不要回去么,我跟她顺道都在九江下船就好,然后他转道去长沙,我就索性到这来了。”
老张这个吊毛那是真的迷,他干的事情旁人根本猜不到缘由,他现在好歹也算是个京官儿了,这往县里跑是几个意思?
“哎呀没事,现在没人顾得上我,他们已经窝里斗烂糊了。”老张坐在夏林对面:“当下京城里头各种绞杀,皇家内部还没出什么问题呢,下头人就开始绞起肉来。谁跟谁站个队马上就会被另外一批人上去围杀。用安慕斯的说法就是他自小在京城长大,过去近三十年的案子都没这几个月这么多这么密。”
老张拿起茶壶对着壶嘴儿就嘬了一口:“快去给少爷准备点吃的,我快饿垮塌了。”
“你能不能别一过来就像是个饿死鬼投胎,你在京城是没吃过饱饭还是怎么着?”
老张深吸一口气:“别提了,秦淮风月固然好看,可那边的菜肴着实不对口味,你猜我最想念什么?”
“别他娘的是泔水吧?”
“嘿!你还真说对了。”老张一拍大腿:“想点办法,咱们整点泔水吃吃。”
“你他妈……”
晚上吃饭的时候,桌上没有别的,就是一盆热腾腾的“泔水”,不过其实他们之前也没吃过正经的泔水,都算是折箩菜,乱七八糟的东西叠在一起,老张要的就是那个味儿。
“马周我看是要快了,他可能会成为大魏最年轻的宰相。这小子是真厉害,我跟你讲啊,他现在整个人都不同了,往那一站就是大官的味儿。许敬宗还需要点打磨,但他那人会拍会吹,现在顶替了我在礼部的位置,估计要不了多久也会被弄走的。”
“弄去谁那边?”
“不清楚,这我哪知道。但现在朝堂眼看就要大乱了,两个皇子视同水火。我听说他们家三皇子就在这里对吧?”
“嗯。”
“都说三皇子纨绔,但要我来说他是真的顶聪明的,现在但凡是要站队的,基本上从里到外都折腾了一圈,这帮人是真……刀不砍在头上他们就不知道疼。西北李家的马刀可就要砍下来了,还有就是东北那边的高句丽也在蠢蠢欲动,反正现在大魏内忧外患喏。”
老张从大锅里捞出了个丸子放进嘴里咂摸了一下滋味:“嗯!就是这个味。”
夏林没搭理他只是把一捧蔬菜按进锅里:“以后别再说自己吃泔水了,这叫火锅,春秋时士大夫用鼎吃的就是这东西。”
“好好好,你说是火锅那就是火锅。”老张将一片鱼肉放进锅中等待了片刻就捞出来开始大快朵颐,吃到一半他突然一拍大腿:“坏了。”
“咋了?”
“我把你娘子带回来了,我跟她说让她先躲躲,到时给你个惊喜,我把她给忘了!”
“张朔!”夏林站起身:“你他娘的还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