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过了冬至就是年,滕王爷一家子已经在京城整整一年了,虽然强迫人家小两口分别这件事有点不地道,但现在不是事出从权嘛。
王爷这些日子情绪一直不好,但不管是谁问他都不说,家里敏锐一些的比如他家老大已经猜出了其中的问题。
大概可能父王要摄政了,离开了他心心念念的码头和船帆,心里头郁结。
储君监国、亲王辅政,这个操作一般人是打不出来的,很容易变成叔侄厮杀,但鸿宝帝却让滕王为主政,这充分说明了当年的四哥和九弟之间的情谊到底深厚到什么地步。
这些日子每天王爷都要去见哥哥一面,俩老头有时甚至还会像小孩一样闹别扭,比如这日金陵城第二场大雪之后,四号老头非要再去一趟那个集市,说上次有个饼子排队好久没吃上吃了别的,这次他要赶早去。但九号老头死活不让,说这天都没亮,你去了再给摔着。
然后四号老头就不乐意了,又是甩脸子又是说阴阳话,生生磨了九号老头一整个早晨这才答应让他出去玩一圈。
现在四号老头出门都不带护卫了,就带个田恩,他俩穿着粗布的衣裳,外头裹着一件羊皮袄子,那是真看不出来这人就是金銮殿上掌管生杀的大神。
“这个老九,年轻时潇洒跳脱,老了老了却老成了父皇的模样,整日絮絮叨叨,什么都要管上一下。”鸿宝帝坐在马车里对田恩抱怨起来:“现在好了,过去肯定赶不上了,一过去又要好多人排着队呢。”
“陛下,奴婢之前说叫人帮您买来不就好了,这顶风冒雪的何苦呢。”
“哎呀,你懂什么吃喝呢。朕吃了大半辈子的膳房,那些个菜都是放在炉子上温了又温的,软榻的很。要吃,便是要吃那刚出锅的,面皮子刚炸出来酥脆金黄,肉臊子刚从锅里打起来,油香满嘴。哎呀,你说这当皇帝是好,可就是不够自由呀。”
鸿宝帝靠在那仰着头:“快到头了,便让朕享受享受吧。”
“陛下……”
“你说,朕四岁起便开始披星戴月日夜读书,十五岁成婚,三十岁登基。这一生却是没有好好放下过,前些日子在浮梁时倒是好生清闲,如今午夜梦回见到的便都是那些日子的无所事事。”鸿宝帝咳嗽了两声:“等大朝会之后,朕还要去浮梁,就让朕死在那吧。”
田恩缩着脖子不敢说话,而鸿宝帝知道他说不出个什么,于是就拍了拍他的肩:“田恩啊,你记一下。”
“是,陛下。”
“朕驾崩之后,所有宫人发放三年俸禄,妃嫔改嫁、宫女出阁者,宫中补贴嫁妆。内侍若想出宫谋生,便先行登名,自朕之后后宫阉人之数只减不增。后宫不得随意杖毙处死宫人,刑罚奖赏皆由内务府按大魏律法处置。”鸿宝帝说完之后略微想了想:“宫中以后尽可能不使唤宦官了,你去叫吏部提请一个女官的宫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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